第九章 重甲铁骑!(第3页)
军中人太多,除非身份地位到一定层次,否则想找到人,很难。
参将大人下令,士卒集结,上马列阵。
军中已经在传说,王爷已经来到了镇南关。
覃大勇深吸着气,前些日子的集结以及这些日子的行军,已经让他完全投入到了现如今的角色。
前方区域,有一座高台,高台上立着三杆大旗。
分别是大燕黑龙旗,晋东双头鹰旗以及王旗。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给咱西南片区丢人!”
“打起精神来,整肃,整肃,整肃!”
“听到没有,挺胸抬头,让王爷看看咱们的风采!”
晋东军中是没有山头的,尤其是标户制度的实施,尽可能地削弱了将领将兵马视为自己私兵的可能,五年前,王爷亲赴雪海关,将雪海关总兵柯岩冬哥直接拿下,就是最好的例证;
这些年来,伴随着各项制度的完善,可以说军中的权力得到了进一步地集中,标户忠诚于王府,标户兵自然也忠诚于王府;
但哪怕没有“主将”的山头,标户们自己,其实也有地域归属感,倒不纯粹是以民族特征来区分了,因为在分配时,民族成分早就被打散了,谁家没野人民户?谁家没蛮族民户?更别提,燕人、晋人和楚人了。
所以,大家讲的是片区。
雪海关镇南关得各自成区,奉新城附近成区,左右两将军各自成区,另外,最大的四个区,其实是以奉新城为圆心的四方屯垦体系区域。
从本质上而言,算是脱离了民族上的界限,以集体的名义形成了内部重新整合。
大家伙其实都明白了,这架势,一看就是要演武阅兵了。
校尉们开始大声呼喊呵斥自己的麾下,将状态调整到最好,毕竟接下来要接受来自王爷的检阅。
“都给我注意了,这不是集训,不是集训,是真的要开战了,要是谁犯了孬,到时候只能去侧翼,我们西南片区,要抢主攻!”
覃大勇的爹曾说过,他在奉新城里开会时,感觉到应该是要打仗了;
覃大勇在集结入伍后,看见这么多支队伍,看见这么多支兵马旗号,再看见后勤方面,不断聚集而来的民夫以及大规模的粮草军械运转;
他也确定,是要打仗了,而且不是以前的那种集结一部分兵马做集训,也不是去雪原打不规矩的野人部落去天断山脉剿匪去蒙山拉练什么的;
这么大的阵仗,
这是要大打了!
原因很简单,这么多人口,这么多物资的转运,不是真的要大打,不可能做到这一步了,否则代价也太高昂了。
“起!”
参将举起手中的刀,传令司马马上向下传达命令,各部校尉也开始梯次下令,百夫长则进一步地分序,到最后,连伍长都得高声清晰地对自己身边手下发出指令。
这不是麻烦,也不是形式主义,一支军队,基层建制越是完善,才能在真正的战争中发挥出更为强大的战力。
乾国军队早期为何拉胯,因为基本都是主将带自己身边的家丁去冲,其他士卒跟着冲,前头一旦露出颓势,家丁队伍败退,其他人自然也就跟着败退;
当年第二次望江之战,靖南王率大燕精锐铁骑在正面战场上分割了野人王率领的野人大军,最先崩溃的,其实是野人大军的指挥体系,其实那会儿野人的士气如虹,被苟莫离撩拨得嗷嗷叫得要血战,然而一旦在战场上陷入迷茫状态,一切也都白搭。
正面战场上,伤亡个两三成时,其实就差不多到了崩盘结束的时候了,谁能咬牙多撑一会儿,谁的胜面就大很多,那种真的血战到全军覆没,只能是特殊地形前提条件下造成的特殊战例。
覃大勇开始动了,他们以尽可能整齐肃穆的方式,策马从高台前的空场上奔驰而过,他的眼神往高台上瞄过去了,虽然他应该什么都看不到的,因为尘土飞扬,而且隔得又远,但他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了高台之上立在王旗之下的那道伟岸身影。
等到一圈结束,队伍重新归列。
覃大勇觉得自己这边表现得很不错,
一直到,
他看见一支兵马自他们面前行进而过。
那支兵马,打着“卫将军”的军旗。
晋东三大将军号,
金术可,卫将军;
李成辉,车骑将军;
梁程,大将军。
这三位,可以说是眼下晋东军方的三大巨擘。
其实,李成辉这边是看在其是外来户,外加他被调遣进晋东后,一切都很配合,态度很主动,在这基础上,王府自然不可能亏待他。
最重要的是,将人家大老远地要来了,你不好好安置,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金术可的这支兵马,是真正的训练有素,经过之后,覃大勇承认,自己这边,不如卫将军的麾下兵马。
紧接着,
打着“车骑将军”将旗的兵马出现,这支兵马传承自镇北军军镇,虽然做了标户化处理,但为了保持其战斗力,也做了最大程度保留。
可以说,这支兵马的平均年龄,应该是各支兵马中最大的,但没人敢轻视他们,毕竟,战场上,最可怕的,就是老卒。
他们行进时,没有刻意地追求队列的绝对整齐,反而呈现出一些散漫的架势,但身上流露而出的煞气,却又是那般的浓郁。
没人愿意在正面战场上面对这样的对手,他们会很老道地将你切碎,分割蚕食,甚至就算是你想找机会换命,也得看看运气。
覃大勇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因为他位于前排,所以可以看见自家参将的脸色,有些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