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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故人巧逢(第1页)

丰州乃大奉王朝抵御北方草原游牧民族的第一道防线,重要程度犹在幽州之上。

秦王府魏玄成正是从丰州出发,一路杀至克伦河,若非玉门关叛变,只要沧州军与俩辽军赶至援助,草原便要纳入大奉王朝的版图。

大奉王朝在丰州设立安东都护府,这一州之地俨然已经成为了中原大门。

自从刘家迁至幽州,原俩辽将军,如今的副将徐楠便将心腹嫡系慢慢迁移至丰州。这里无疑成了徐楠的地盘,即便是刘继麟也没法把手伸进来。

丰州之所以能成为中原北门,不外乎俩个原因,其一便是大名鼎鼎的阴山。对于一向擅长马上杀人的游牧民族来说,高达千米的阴山不异于一道屏障,若没有充足物资支撑,根本不可能翻越这样一座山脉去攻打重金打造的丰州防线。

徐楠之所以能被称为中原名将,是因为其坚守边境采取的防御措施,竖壁清野!

整座阴山山脉不见一草一木,在这种环境下,游牧民族就算翻越了山脉,还有余力去攻打丰州吗?更何况在阴山之后,还有一条黄河,配合丰州各大城池,成为了更加难以攻克的第二条防线。

正因如此,即便北伐才落幕,许多依靠边境走私的商贾才能早早运送货物。

丰州天水郡依靠黄河而建,是俩地来往商贾第一个要解决的关卡。凡是能通过此地走私者,无不是背景雄厚之人。

相传千年前有一女子称帝,巡视边境途径此地,观黄河之雄伟壮阔,听得天河注水的传说,天水郡由此得名。

如今的天水郡,也是丰州第二防线最重要的一座城池。

天水郡内一处客栈中,客栈老板算盘噼啪作响,店小二忙碌得像只无头苍蝇。其实客栈里面的人并不多,只有四桌客人,只是这些人怎么看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最让人害怕的当属一桌彪形大汉,一个个好似小山般,拳头都快比人脑袋还大了。

天水郡对于铁器管制十分严格,就算背景再雄厚,最多只能贩马运私盐。这伙儿人却敢明目张胆佩刀,可见远不是商贾能媲美的。

彪形大汉一桌共六人,却占去了大半的空间,一个个脚踩板凳,大声吆喝着喝酒吃肉。店小二每端来酒水熟肉,都是提心吊胆,生怕惹恼这些杀人都不会犹豫的亡命之徒。

店小二越是胆怯,这伙儿大汉越有兴致。等店小二终于将所有酒肉端来,其中一个壮汉轻轻一拍小二肩膀,瘦弱的店小二便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那拍人的壮汉一点没有道歉的意思,将一块骨头递到店小二面前,厉喝道:“一斤牛肉半斤都是骨头,当俺们是傻子吗?”

常年在天水郡开店的掌柜早见怪不怪,赔着笑脸走来,说道:“几位爷,我们客栈绝不做亏良心的买卖,这就给您再弄几斤上好牛肉来,绝不收银子。”

这伙儿大汉仍一脸不悦。

掌柜只能在心中骂娘,脸上依旧堆着笑脸,又道:“各位爷的住宿和吃食也一并免了,就当老哥我和各位英雄好汉交个朋友,日后还望多照顾客栈的生意。”

大汉们这才眉开眼笑,其中一人还拍了拍掌柜肩膀,把瘦弱掌柜拍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之后,掌柜果真拿来几斤上好牛肉。耕耘需得牛拉犁,要换成百年前,杀牛等同杀人,罪可至死。

大奉王朝建立之初便名言吃牛需交税,仍挡不住喜好吃牛肉的江湖豪客。这吃牛税也就成了大奉王朝短短十几年,便扎稳根基的原因之一。

一斤牛肉的价钱往往能达到五十俩白银,天水郡作为边境主要郡城之一,价钱比较中原还要夸张,掌柜等同于白送人几百两银子。

另外三桌人是一同入的客栈,三十来号青壮,运送一批货物去突厥贩卖。成本几百俩的丝绸和茶叶,能卖出几千俩的高价。

年轻小伙儿的屁股蛋可以烙饼,自然有不少人愤愤然,不过他们体格远不能与这伙儿大汉相比,当家的几人又都出门买食物和水去了,这才强忍着没有拔刀相助。

汉子们吃得正欢时,有个负笈游学的年轻男子进入客栈。

天水郡常有来边境游学的士子书生,可又是负笈,又是佩刀的,还是第一次见。

四桌人几乎同时将目光望来,气氛凝滞一瞬。

那桌大汉们的眼光显然不差,看人体型便猜出这负笈游学的家伙是佩刀装样子的花架子,便继续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年轻士子先要了一间客房,然后点了半斤熟牛肉,俩张烙饼和一壶花雕酒。

将书笈放入房中后,年轻士子拣选了角落处一张桌子。等小二把东西送来,没有半点故作风雅读书人的矫情,咬了一大口烙饼,又抓起熟牛肉咬下去,就着花雕酒别提多滋润了。

一路从梁州城走到天水郡的年轻人身心无比舒畅,这无疑是他一月来吃得最舒心的一餐,也是接下来几月甚至几年再吃不到的美味。

附近几桌年轻人因为是帮派子弟,几天吃不上一顿好的,自然被馋得不行。

这时,又有一伙儿人来到客栈,为首之人是个满脸络腮胡,约莫四五十来岁的男人,背负一柄宽面大刀,呼吸有律,显然是个行走江湖的老手。

男人身后跟着五六人,其中最显眼的当属一女子。

女子高挑,穿着与帮派其他人皆不同,是极好的绸缎,手持一柄紫鞘宝剑,握剑之手竟可见老茧。关键此女看人眼神无比冷冽,帮派中不少心高气傲的年轻人与之对视后皆胆寒败阵。

女子眼光毒辣,一眼看到角落正在大快朵颐的年轻士子。当初在青州,她曾见过此人一面,虽只有几句言语交流,却对其观感极好,认定此人不是一般地痞流氓。不曾想,如今在丰州还能遇上。

负笈游学至丰州天水郡的年轻士子,当然就是秦王赵武之子,当初游行中原当信使的赵显徽。而那高冷女子,乃青州鼎鼎有名的女侠,赵颖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