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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她来陪陆氏算账!(第1页)

然而谢如琢却并没打算就此放过她,继续道,“说完了这个私账,咱们就再来算算公账。你说三房里面,就你们这房拿的最多,那我就来替你数一数。我爹每年的俸禄除却日常花销之外,交到公账上面的是一千两,另还有米面各三石,足以保证谢府一年开销;二叔外放,俸禄虽然不比京官,可是外放的官总归要多一些,因此是两千两,二婶的陪嫁铺子里,每年也有几百两的银子上交;至于三房每年交到公账里的钱——”

  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顿,看着陆氏一脸红白交错的脸,这才道,“银钱三千两,劣等布匹古玩等物十余件。但是,前年三叔铺子亏损,公账一次拨出一万银两来救急,至今未还;去年三哥要入校尉营,上下打点总共花了三千多银两,也是出自公账。三婶,这些我都没记错吧?”

  “谢如琢,你小小年纪,就算计这些算计的清楚么!”陆氏被她堵得哑口无言,索性耍起了赖皮,道,“你现在与我翻这些旧账,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呀。”谢如琢弯唇一笑,眼中却是寒光闪闪,“只是三婶想要提一提陈年旧事,那我就帮三婶好好回忆一番罢了。莫不成三婶屋里还没出官家,就先学会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一套么?”

  她平日里不说,不代表她就什么都不知道。陆氏先前做事不算过分,她也懒得掰扯这些,可是眼下看她这个模样,她谢如琢若是不再说些什么,以后岂不是都要让陆氏骑到头上来了么!

  “我白疼你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这么说我,当真是叫我寒心!”陆氏无话可说,便装模作样的擦起了眼睛,一副伤心的模样。

  谢如琢可不吃她这一套,当下就勾唇一笑,道,“三婶可千万别这么说,您可没有白疼我,这四五年下来,您可入账一万多银子呢。”

  “你,你。”陆氏被她挤兑一番,却又奈何这是事实,根本不容她反驳,当下就闷了声音。

  季氏也在这时候缓过气儿来,她又是心疼谢如琢的懂事,又是气陆氏的撒泼,当下就道,“行了,陆氏,你的事情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我只问你一句,徐家的亲,你是要借,还是不要结?”

  闻言,陆氏霎时气苦道,“娘,您自己说,这亲还能结么?人家都说了要娶二房的谢如韵了,我们干嘛还巴巴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季氏将凤头拐杖重重的一杵,道,“你要不要结?”

  “不要!”说话的,是谢如澜。

  她一脸坚持道,“奶奶,事已至此,徐家已经于我无缘,我是绝对不会嫁过去了。所以,这文定也不必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吧!”

  听完这话,季氏点点头,道,“你们既然有心要退亲,那就退吧!反正当初千方百计要嫁的是你们,现在处心积虑要退亲的也是你们。以后若是你后悔了,可莫要来找我哭诉!”

  陆氏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刚想说什么,却被谢如澜暗地拽了下衣服。

  眼见着陆氏闭了嘴,谢如澜方才道,“奶奶,今晨给您添麻烦了,孙女儿就先告退了。”

  陆氏不甘不愿道,“娘,您也别生我的气,我也先走了。”

  屋里没了热闹,柳氏却又提起了另一桩事情,“老太太,您说着该退亲的也退了,可徐家夫人那里却又说要娶如韵,这事儿可怎么办呀?”

  她说完,又有些得意的看了眼陆氏。今天她本来是预备着看陆氏给老爷争个官位的,可不想,这个怂包女人却什么事情都没做成!既然这件事儿成不了,那她就不介意再给陆氏添一番堵了,毕竟,只有对方越生气,她这心里就越畅快!

  闻言,陆氏的脸霎时就黑了下来,她恨恨道,“退了我家如澜的亲事,他徐家也别想娶到别人,否则,如澜的脸以后往哪儿搁?难不成,让她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说她一个嫡女反倒比不过一个庶女,夫家宁愿娶庶女都不愿要她么?那如澜岂不是就成了全天下的笑话了!”

  季氏眉头一皱,道,“是,如澜毕竟是我的孙女儿,我自然不会叫她受委屈的。如韵也是我的孙女儿,徐家人这般挑来拣去的,也太作践我谢家的女儿了!这件事,我也不同意!”

  听到季氏这样说,谢如韵虽然脸上没有反应,只是心中也免不得一番唏嘘。她的命运就是这样,一个庶女,都过了十七了都没人想到过自己的亲事,如今好容易有人想到她,却是别人的未婚夫婿!

  再一想起她的处境,谢如韵顿时便有些悲从中来。

  谢如琢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悄无声息的走到谢如韵身边,握了握她的手,这才笑道,“奶奶,这徐家做事的确不地道,咱们谢家也不能一言不发呀,总得让她们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依我看,不如把徐夫人叫过来,您跟她说道说道。便是退亲,也不能让她这么舒心的走了不是?不然,咱们谢家的面子可往哪里放呢?”

  陆氏先前被谢如琢气得够呛,听到这话,却又忍不住附和道,“可不是,琢儿说的有道理啊!”

  季氏却是对她没有好脸色,她到现在还气得肝疼呢!

  “老三媳妇,你不是要走么,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行了,你跟如澜都回去吧,这事儿我自有主张,你们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见季氏都发话了,陆氏也拉不下脸继续呆着,干干的一笑,道,“既然这样,我就带着如澜先走了。”

  见她们母女二人出去,季氏这才靠在身后的太师椅上,揉着发痛的额头,道,“真是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