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针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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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对他的话向来都不在意，只将他看作一介莽夫，充其量只是没有镇国公莽得那么无可救药——<p>

且他若开口将这些话挑明，不过只是给自己惹麻烦而已。<p>

更何况镇国公若真倒了，对他又有什么坏处？<p>

方才之所以骂那些，不过只是看不惯夏廷贞妄想独揽一切的难看吃相，在心底过过嘴瘾罢了——<p>

而他看不惯夏廷贞，早已不是这一两日的事情。<p>

“朕今晚召两位爱卿进宫，乃是另有要事相商。”庆明帝暂且掐住了蔡锦一事的话头，显然是已经做了决定，现下不打算再多说什么。<p>

“不知陛下所指是何事？”夏廷贞询问道。<p>

纪修在心中暗道一句“明知故问”。<p>

然而也是此时，他才突然有所领悟——难怪陛下不看重他，想来多半也是因为他少了夏廷贞身上那股子虚伪劲儿，多数时候根本没法子同陛下一唱一和。<p>

片刻后，帝王平静中带着一丝冷意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响起——<p>

“燕王进京之事，朕想，听一听两位爱卿的看法。”<p>

“……”<p>

夜色渐浓，各处的热闹喧嚣也渐渐重新归于平静。<p>

夏廷贞与纪修自御书房中行出。<p>

二人同下了白玉石阶，离开了宫人们的视线之际，垂手而行的纪修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p>

“夏首辅如今行事，倒是愈发不管不顾了，魄力亦是又见长啊。”<p>

听得这句讽刺之言，夏廷贞未像平日那般不做理会或不以为然应付一句，而是问道：“难道纪尚书觉得本官是存心要同镇国公过不去？”<p>

“莫非陛下欲动镇国公，这其中竟没有夏首辅的撺掇？”纪修冷笑着反问。<p>

“镇国公倘若问心无愧，没有异心，自也无惧试探——”<p>

“然而这世间最经不起质疑的便是人心。”纪修眼底俱是讥讽：“而夏首辅最擅长的，恰恰不正是利用各路人心来替自己谋利吗。”<p>

夏廷贞闻言，一贯沉肃无表情的面孔之上此时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态。<p>

“纪尚书的反应倒有些不同寻常，总不该是觉得唇亡齿寒？还是说，单单只是针对本官？”<p>

以往纪修虽与他不合，但至少不会于明面之上争口舌之快——这蠢货当真以为自己如今占了上风吗？<p>

“是我针对夏首辅，还是夏首辅觉得连纪某也成了碍事之人了？”纪修冷冷地道：“年前上密折弹劾本官受贿之人，不正是夏首辅的得意门生吗？好在陛下圣明，未曾受这无中生有之言挑拨。”<p>

“这确是误会一场了。”夏廷贞语气淡淡，敷衍带过。<p>

事情确实是他做的。<p>

但那些证据，确实也不足以动摇纪修。<p>

“好一个误会。”纪修笑了笑，语气似有所指地道：“可惜纪某行得正坐得端，未曾行过什么见不得光的龌龊之事，因此也不怕这区区谣言——”<p>

夏廷贞也笑了一声。<p>

“纪大人倒也不必拐弯抹角地提醒本官什么。”他语气极淡，却直截了当地道：“本官那逆子，自作孽而不可活，且愚钝不自知，被人捉住了把柄惩治，乃是他罪有应得，如此孽障祸害，无甚可值得惋惜的。”<p>

听他如此毫无顾忌的“自揭伤疤”，纪修倒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里。<p>

接着，又听对方讲道：“倒是纪尚书那两位公子，年纪轻轻便胆识过人，当年在军中亦称得上是两位少年英雄，走得当真可惜……燕王时隔十七年即将再次回京，还望纪尚书到时勿要因见到旧人，再忆起昔日的伤心事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