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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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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真相(第1页)

萧瑾安本就体力不支,又伤痛在身,熬不住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没多久,她就趴在枯草堆里昏了过去。

那一角黄袍这才现了身,略带迟缓地走向她。

八年过去,高怀渊不再是当年那个瘦弱得连衣服都撑不起来的添头皇子。

大权在握的他被权力养出了一身好皮肉,一副好气度,敛眉便不怒自威,垂眼便自有笑意。

他得了那异域母亲的好血统,高鼻深目,一双星眼藏在阴影里,一言不发地看着濒死的女人。

“瑾安啊……”

他拨开她汗湿的鬓发,这一声呼唤像是地牢里催命的细鞭,又像是情人的呢喃。

萧瑾安醒来时,望着帐顶的莲花发了许久的呆。

身上清凉的痛意随着意识渐渐回笼,她才举起手张开五指,又缓缓攥住。

“我没死啊。”

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床头的小柜上放了一碗尚且温热的汤药,她没顾得上喝,而是撑起强弩之末的身体,四处查看。

她被关了起来。

门被上锁自不必说,就连窗户也从外封死。

她讥讽一笑,一把将药碗拂落在地。

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敢这么干。善人恶人都让他一人做了,怎么,拿她寻开心吗?

她后退两步,扶住发晕的头。

不知高怀渊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总归她是不想死的。

除了一开始气急打落的汤药,她将房中早已摆放好的药膳细嚼慢咽地吃了,重新回到床上,盖好被褥陷入昏睡。

她有无论何时都能把自己照顾好的本事。

也正因此,她才能一次次化险为夷,走到如今。

既然他要玩,她也跑不掉,不如养精蓄锐,才好看他究竟发的什么疯。

及至夜中,在她半梦半醒之际,似乎有人从身后拢过她。

她“嘶”了一声,被身上的鞭伤疼得清醒几分,身后的人便放轻了动作,把头抵在她后心处。

“再给我点时间,瑾安……”

她实在无力应对他的疯言疯语,在痛意过去后又陷入昏睡。

如此反复了几天。

萧瑾安身上的伤开始结痂,她手臂发痒,长出新肉的过程无比煎熬,她连茶壶都拎不住,砰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天晚上,高怀渊没有再等她睡着后登堂入室,而是踏着一地的雪光而来,目光沉沉地打开了那把锁。

萧瑾安心灰意懒地靠在床头,与他目光相撞,很快又错开,视若无睹。

这似乎激怒了高怀渊,他疾步上前,两手撑在萧瑾安身边,神色癫狂。

“怎么?你舍不得了?”

“朕让人射杀了他,你心疼了?”

相比起高怀渊的浓眉深目昳丽容貌,她更像一副山水画。

眉是远山眉,目是秋水潭,就连恼怒不解,也只是轻轻蹙眉,像不谙世事的神女,是曾拯救他的神祇。

他曾经爱惨了她的每副模样。

可现在她居然为了那个人皱眉,他就这么重要,那朕算什么?

他不知自己双目赤红,一只手已掐上她的脖颈,只有掌中不断起伏的气管,能证明她还在自己掌心!

“你是我的,谁敢觊觎,我就杀谁!”

萧瑾安不明所以,涨红着脸不断拍打着他的手,她知道他有癔症,可向来没在她跟前发作过,这是头一次。

而她已经不知道他是病发,还是想借此再杀她一次。

有什么必要,虐杀她就这么能愉悦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