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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大师韩如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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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1页)

我琢磨到深夜也没琢磨出准确答案,十一点的钟声敲过,冯斯乾的银色宾利驶入庭院,我听见汽车熄火,拉开被子装睡。

他走上二楼,推门进来,江城的夜露极重,行走时带入一股潮湿阴冷的风,我蜷缩着打个寒战。冯斯乾似乎非常疲惫,连领带都没解开,脱了西装便坐在沙发上,用力揉着额头,他眉间紧蹙,许久未舒展。

我不声不响侧躺在床上,借着朦胧的月色凝望他,他以为我睡着,没有惊醒我,在保姆进屋送醒酒药时,他比划了噤声的手势,“睡多久了。”

“九点就睡下了。”

冯斯乾接过药丸,含在唇齿间,保姆递上水杯,“先生,韩小姐白天出去了一趟。”

他手从太阳穴挪开,“去哪了。”

保姆说,“去大剧院听戏了。”

冯斯乾轻笑,“她听戏?”

保姆也笑,“是不爱听,回来不高兴。”

冯斯乾笑容一敛,他没说什么,喝完水交给保姆空杯,起身到浴室洗漱。

我目不转睛定格在门扉上的磨砂窗口,冯斯乾脱衣服的影像上面晃动着,他是那种只一副模糊的轮廓就相当精致沉稳的男人。我从相片里初见他,将他定型为陈年的酒,很烈,辣喉却回甘,余味无穷,令人上头。他具备带毒的魔力,润物细无声掠夺一个人的情感,再歇斯底里的狂野激发一个人的欲望。

假设他和殷怡的婚姻,不是建立在破坏她与另一个男人恋情的基础上,殷怡绝对会爱上冯斯乾,无论她最初对他多么抵触,没有女人能抗拒冯斯乾,就像没有男人能抗拒金钱和权势的诱惑,而冯斯乾本身的诱惑,比金钱权势更具杀伤力。

我犹如堕入一张大网,它到处是漏洞,漏掉人性,理智,胆量,却唯独漏不掉陷入网中的人。

我深吸气,强迫自己从冯斯乾编织的网内奋力爬出。

里面激荡的水声戛然而止时,我闭上眼,冯斯乾熄灯迈出浴室,走到床边,他像是在看着我,时间静止好一会儿,我装不下去了,胳膊被压麻了,我刚一动弹,冯斯乾就察觉到,他裹睡袍的姿势一顿,“醒了。”

我冷哼,背过身不搭理他。

冯斯乾一把摁住我肩膀,制止了我翻身,我平躺仰视他。

“哼什么。”他嗓音含着笑,“说你脾气大还来劲了。”

我拂开他手,“冯太太怀孕了,你不在家陪她来澜春湾干什么。怕我跑了?”

他眼尾的笑纹愈加深邃,“你跑得了吗。”

我又哼了一声,“跑不了我自杀,你留着一具尸体吗?”

冯斯乾脸色一沉,他捏住我脸蛋,“你最好打消不该有的念头,这世上有许多比死更折磨人的招数。”

我别开头,不敢闹了,也不服软。

冯斯乾无意跟我动怒,他见我老实了也松开手,将我耳鬓散乱的发丝撩开,整张面孔暴露在苍白的月光深处,“听什么戏了。”

我懒洋洋咬指甲盖,“西厢记。”

冯斯乾那张脸在浓重的夜色里形容不出的清朗俊美,“张生和崔莺莺吗。”

我没忍住咧嘴笑,“你也知道啊?”

他说,“殷怡母亲喜欢,以前陪席过。”他掀开被子上床,倚着床头的真皮垫,把我搂进怀里,“好看吗。”

我回忆着那场戏,“还行,挺热闹的,戏服也漂亮,扮张生的演员是大长脸,比我俩脑袋叠起来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