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幕 新王已立（第2页）

他说的没错，从一开始到现在，这里安静得就像最偏僻的坟场，不仅警报声不再响起，连负责保安的机器人都没有启动。

电闪雷鸣，雨水打在这里的每个人身上，长发女人也支撑着爬起来，和自己的搭档互相扶靠。

刑杉寺并没有对任何人下死手，除了他们之外，远处的纵火者也没有死。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他望了望远处虚弱地瘫坐着的樱十夜，问。

“谁知道呢，也许是觉得在这里跟你打一点意义也没有吧，毕竟束缚着你那位魔女的把柄还在，不过他们既然不现身回收阳瞳的魔女，也有可能是向你认输了吧。”

紫发子睁开眼，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

“向我认输？你想说什么？”

刑杉寺听出了他话里有话。

“你看——”

他用力地将上半身挺了起来，目光紧紧凝视着刑杉寺身后的远方。

刑杉寺迟疑了一下，有点怕是转移注意力的诡计；但身体还是怀着强烈的好奇心转了过去。

“！”

那一刻，他被震撼在了原地。

围绕在这个产业园的外圈是一片荒芜的山地，山地上只有稀松几颗发育不良的松树，这种既偏僻又和市区保持着不远距离的选址正合适荷鲁斯的需要。

然而此刻那些本该荒无人烟的山地上，却挤满了无数的人。

即使雨有多大，视野有多糟糕，现在也看得一清二楚了，因为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庞大，几百个——不，上千人聚集在环绕着产业园的山地一带，全部都伫立在树林之中，任由暴雨疯狂地下，一动不动。

由于实在是太远了，刑杉寺根本没法仔细看清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这上千个人褪去了自己的个人面貌，全都模糊成同一个集体，静静地穿过漫天的雨幕观看着山下那个战场。

一架几十分钟前接收到异常能量信号的无人巡逻机慢悠悠地在山头后面出现，它还没来得及说出警告语里的第一个字，就已经被瞬间击落了下来。

那群黑压压的人群里，有人瞬间解决了那架碍事的机器，在攻击之前他们是一个样，攻击之后他们依然是一个样，仿佛那架机器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是…异端们？可为什么？”

刑杉寺茫然地望着这群千人一面的围观者，完全不明白他们自发聚集起来的来意。

“他们是见证者，是膜拜者，是朝圣者。”

紫发子的语气缓慢得像是即将要死掉的神父。

刑杉寺的耳朵仿佛被大钟敲响一样，在脑子里响的嗡嗡叫，他好像有点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但又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并不知道，他向天挥斩的那一击，不止将附近所有的官方和私人预警器触发，还惊动了这周遭所有不分等级的异端们。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各自为政的异端们会默契地聚集起来，即使是暴雨连连也要看完这场战斗。

他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他们想用自己的眼睛亲自见证，这个男人是否有能力君临于自己之上，是否有资格承担得起新王之名。”

“新王？”

刑杉寺喃喃地重复这个词。

“你从来没听说过异端的五王吧。”

紫发子的声音几乎没有了起伏。

“真是可笑，一开始那个玩火的男人还说今晚就是踩着阳瞳的魔女一举成名的好机会，没想到最后原来当别人垫脚石的是我们。”

他仰倒在水泥地上，语气充满着自嘲。

“……”

刑杉寺的脑袋只有嗡嗡直响，他不仅可以感觉到他们，甚至能感觉到他们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只聚焦在他的身上。

这种注视让他不安，却也让他莫名地兴奋。

“不过你这个新王当不当得起，还是未知之数呢。”

刑杉寺立刻回过神来，可是已经太晚了，耀眼的蓝白色光芒从他背后猛然冲出。

等他回头的时候，他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紫发子倾尽全力把缠满电流的双手插到身边的水里。

那一瞬间，电流以极快的速度向所有连通水体的地方传播出去，位于电场中心的紫发子在前半秒就已经被瞬间产生的高温烧死了，一般对人体有致死效果的电流大约是五十毫安，但这道电击似乎用尽了紫发子的全力，几乎达到了一千毫安。

刑杉寺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他飞快得抓起漆黑巨剑，随后被电流的光芒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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