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三章 憧憬(第3页)
刘灞桥呜咽道:“这辈子都喜欢。园主,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
李抟景感慨道:“傻小子,很好啊。”
“那就这么一直喜欢下去吧。但是别耽误了练剑啊。要知道你一直是我很看好的人,不比黄河差。以前不跟你说这些,是说了没用,之所以现在可以讲了,也是因为没有以后机会了。”
刘灞桥转过头,“园主?”
李抟景突然问道:“好好练剑,以后争取将我的尸骨,与那具尸骨葬在一起。灞桥,若是风水轮流转,正阳山那个时候如日中天,压得咱们风雷园一个个夹着尾巴做人,你应该如何做?”
刘灞桥再没有脸皮和胆子坐在栏杆上,站在廊道中,肃容道:“剑修当然以剑说道理。”
李抟景打趣道:“呦,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我。”
随后李抟景眺望远方,呵呵笑道:“记住,男女之间,这套行不通,以后可莫要觉得自己剑术高,便事事如此。与心爱女子说话,还是要……”
“要温柔啊,还是需要说一些情话的。”
李抟景转过头,望向从楼梯口缓缓走来的闭关弟子,黄河。
望向两位年轻人,这位宝瓶洲最强十境练气士,洒然笑道:“我死之后,以后风雷园,就交由你们两个去扛起大梁了。”
黄河脸色冷漠,“师父,我一人足矣。”
刘灞桥嬉皮笑脸道:“这感情好,能者多劳,不用我挑担子。”
李抟景开怀大笑,伸手指向黄河,“剑修之杀力无穷,名动天下,归你。”
然后手指转向刘灞桥,“剑修之潇洒绝伦,醇酒美人,归你。”
李抟景最后悠然自得道:“总之,都归我们风雷园。”
————
去往南涧国的鲲船之上,妇人身边的魁梧男子讥讽道:“除了最后出场的那个黑衣剑修,还算有点真本事,其余三场大战打得一般,若是放在咱们俱芦洲,哪里有脸皮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妇人点头笑道:“那只养剑葫是真不错,不知有没有机会买下来。”
拱手肃立的老嬷嬷微笑道:“夫人只需报上门号,想必不难拿下养剑葫。”
最左边座位,那个头戴貂帽的儒衫老人,实在受不了隔壁那份聒噪,以及没个尽头的指点江山,从第一场大战起,附近那些家伙就在吹毛求疵,这里不行那里不好,烦得要死,老人便歪了歪脑袋,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浓痰,“三人剑术,是比不得咱们俱芦洲的剑仙,可三场大战,打得意气十足,酣畅淋漓,还要咋样?”
高大男子厉色道:“老家伙找死?”
老人冷笑道:“找死又如何?不如订个生死状,看完了风雷园和正阳山的热闹,咱们也让别人看个热闹?输了,老子认栽。赢了,我干你那姘头三天三夜,咋样?”
绝不叨叨,说干就干。
妇人身边那个斯文儒雅的怯懦男人,当起了捣糨糊的和事老,“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出门在外,大家又都是俱芦洲人氏,何必伤了和气……”
身材干瘪的瘦高妇人,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饶有兴致地转头望去,笑道:“可惜老了点,估计就你那老腰,经不起老娘三两下折腾。床下打架跟床上打架,大不一样哦。对吧,老腊肉?”
“我呸!”
老人又吐了一口唾沫,“别说是你这竹竿娘们,老子连你那个小白脸男人一起干!”
陈平安听得目瞪口呆。
怎么感觉像是重新回到了泥瓶巷杏花巷?
言语当然是听不明白,可那些模样作态,陈平安可半点不陌生。
最右边的年轻剑修转过头,不耐烦道:“要打就赶紧打,少在那里磨嘴皮子,别脏了我们的耳朵!”
好嘛,又来个脾气暴躁的,非但不劝架,还往死里火上浇油。
陈平安有点头疼,该不会真打起来吧?
以小剑别发髻的女子剑修,对此无动于衷,只是抬头望向画卷,似乎在回味三场死战蕴含的精气神。
好在那位先前与魏檗打过交道的船主,笑着走过去,视线扫过众人,从儒衫老人作为起始,每看到一人,便抱拳喊出一个称呼:“剑瓮先生,青骨夫人,斛律公子,能否卖我一个面子,今天就这么算了?”
三方大可以不卖这位船主的面子,甚至卖不卖给打醮山一点薄面,都无所谓,但是当船主报出简简单单的三个名号后,事情就简单了。
绰号剑瓮的儒衫老人,是俱芦洲南方一位极其有名的怪诞剑修,境界不算太高,金丹境,无门无派,但是擅长养剑于古瓮中,而且经常无偿帮助中五境剑修温养飞剑,故而交友遍天下。
青骨夫人,不是剑修,却有一个十境剑修的干爹,护犊子至极,而且拥有一把极其不讲道理的神兵利器,加上妇人本身亦是七境武道宗师,精通近身厮杀,凶名赫赫。
至于年轻剑修的复姓斛律,在俱芦洲更是鼎鼎大名,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家族内有一位陆地剑仙的玉璞境老祖宗,正是先前带队前往倒悬山的剑仙之一,性格耿直,与一洲道主谢实是相交莫逆的好友。斛律当代家主,是俱芦洲东部一个最大王朝的大都督,由于先天不适合修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却最终手握三十万雄兵,麾下收拢了近千余剑修,有“千剑文帅”的美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