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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有些练拳不一样(第7页)

刘幽州立即嚎啕大哭起来。

自己家咋就这么有钱啊。

当天孩子身上就挂满了宝物,一路大摇大摆,哐当哐当离开了家族禁地,孩子眉开眼笑,没忘记将鼻涕眼泪抹在了他爹袖子上。

不过那天,从来不喜欢如何管教儿子的皑皑洲财神爷,教了刘幽州一条家族祠堂祖训,“挣钱从来容易事,难在留钱不招灾,如何花钱不惹祸”。

与一个屁大孩子,男人说了些家族历史上鲜血淋漓的惨痛教训。

刘幽州才知道,原来一个已经有了雄厚底蕴的大家族,若是还不长点心,只会一门心思按照老路子挣钱,那么很多时候有了钱便是杀身之祸,花了钱便是招灾进门。

刘幽州长这么大,唯一一次挨他爹的耳光,是一次某个喜欢昧良心挣黑心钱的世交家族出事后,他帮着那个哭着喊着求他的可怜朋友,借了一笔钱给他和家族渡过难关,还安慰了几句,为朋友骂了几句那个罪魁祸首的不是,当然该有的分红,他刘幽州得一颗钱不少分到手。结果那个朋友前脚刚走,刘幽州他爹就露面了,一巴掌打得刘幽州满脸是血,问刘幽州知不知道错在哪里,刘幽州说不该借钱,结果又挨了一耳光,扑倒在地。

刘幽州挣扎起身,坐在地上,不再说话。

男人冷笑道,在商言商有什么错,天底下最干净的就是钱。

刘幽州至今都没有从他爹嘴里得到后边的半个答案。

可能是那商家老祖早年留给刘氏祖宗的一张纸。

在被刘氏历代家主供奉在祠堂内的那张纸上,写着那八个字:富长良心,无则散尽。

刘幽州这会儿蹲在破败神像掌心的花草丛中,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希望自己晚一些成为刘氏家主,就不用这么与跟良心打交道了。

刘幽州以心声询问远处的曹慈,“你说怀潜什么时候会从北俱芦洲那边返回。”

曹慈嗯了一声。

刘幽州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曹慈的答案,表示他没想过,也不会想。

刘幽州经常会问他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他曹慈大概是觉得没点回应,又不礼貌,便往往是嗯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

那年轻女子觉得有机可乘,一拳倾力而去,结果手腕处咔嚓作响,等她飘落在地,肩头晃了一下,站稳身形后,一条手臂已经颓然下垂。

刘幽州伸出双手,轻轻揉着太阳穴,总觉得怂恿曹慈来这儿游览遗址,好借机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会瞧不上眼怀潜,其实不太妙。

刘幽州便想着这位极有可能是天下最强六境的女子,需不需要什么法宝,他刘幽州这儿有不少,只管拿去,哪怕她自己用不着,可离乡多年,这趟回了家,家族当中难道还没几个晚辈?就当是过年送给孩子们的压岁钱嘛。

随着龙泉郡升州。

落魄山附近,便多出了一位来自藩属黄庭国的新刺史,州城隍也有了,而那处悬挂秀水高风匾额的府邸,顾氏阴神按功升迁,好像一步登天,成为了大骊旧北岳的山君,而那位嫁衣女鬼也重返自家府邸,深居简出,只有绣花江水神,偶尔会拜访一二。

大骊旧五岳的五尊山神,其中四尊都被调离山头,去往宝瓶洲别处占据某座山岳,所以除了籍籍无名的那位顾氏阴神,还有三位大骊本土山神劳苦功高,得到了按部就班的升迁,哪怕不是五岳正神,可也已经成为了仅在新五岳之下的宝瓶洲第一流山君神?。

北岳魏檗,已经开始闭关。

披云山一带,戒备森严。

大骊朝廷对此事无比看重,除了圣人阮邛,甚至专程让许弱赶来护卫魏檗的破境。

落魄山上,朱敛与郑大风下着棋,

青衣小童先前看了会儿棋局,越看越犯困,便趴在石桌旁边呼呼大睡,流了一桌子的口水,郑大风便按住那颗脑袋,手腕一拧,将陈灵均的脸颊擦拭干净口水,再将脑袋离着棋盘推远一点。

朱敛揉着下巴,缓缓道:“哪怕算上魏檗破境后,再办一场夜游宴,还是有不小的缺口啊。”

郑大风说道:“实在不行,就跟咱们那位游山玩水的山主,寄一份信过去,要他掏出点宝贝,添补家用,我就不信了,在北俱芦洲逛荡了这么久,连漂亮女子都能给他拐骗到宝瓶洲,他兜里会没点盈余?”

朱敛笑道:“大风兄弟,你字写得可漂亮,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就由你来写这封信吧,我家少爷瞧见了,心情也能好些。”

肩并肩坐在陈灵均对面的两个小丫头,黑衣小姑娘周米粒,与粉裙女童陈如初。

周米粒立即咳嗽了一声。

郑大风转头望去,故作震惊道:“这头大水怪,来自何方?!”

周米粒双臂环胸,“巧了,也是来自北俱芦洲,是一个叫哑巴湖的地儿!”

竹楼那边砰然作响。

郑大风眼皮子一跳,大义凛然道:“下棋下棋,钱财一事,听天由命,随缘随缘。”

周米粒耷拉着脑袋。

陈如初轻轻递过去手掌,放满了瓜子。

周米粒摇摇头,么得胃口。

陈如初告辞一声,收起了瓜子,然后带着周米粒一起跑去竹楼那边。

估摸着再过小半个时辰,二楼那边的动静就停歇了。

每天都这样。

她需要和周米粒一起先烧好水,然后去二楼背人。

这天夜幕里。

裴钱在屋子里边呲牙咧嘴了半天,蹦蹦跳跳,舒展筋骨后,这才假装一脸神清气爽地走出一楼,陈如初周米粒坐在门口两只小竹椅上。

裴钱伸手一抓,就将周米粒手中那根行山杖抓在自己手中。

周米粒哇了一声,开始鼓掌,两眼放光,“神功大成!”

裴钱点点头,“二楼那老头儿觉得也是如此,说他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撑死了大后天,兴许就无法传授我更多的拳法了。说这话的时候,那叫一个老泪纵横唉,不过那双浑浊老花眼当中,又充满了后生可畏的目光……”

二楼崔诚呵呵笑道:“大半夜练拳,是不是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