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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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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无限第4章(第2页)

「恩公,都是因为你我们家江淮才能读书,才能活的这么好,您就是江淮的再生父母,要不您收下江淮这个干儿子吧。」

我妈讲的恳切,不顾我愿不愿意,好在对方拒绝了。

挂了电话她又有点担心,给我们打钱的那个人不收我当干儿子,是不是不愿意在资助我们了,毕竟经年累月地资助别人挺考验人的。

可第二年钱没断……

第二年过年,我妈又提认干儿子这事,我还是不想认,好在对方又拒绝了。

挂了电话,我妈又讲,「人家对咱们家这么大恩,这过年怎么也得去给人家拜个年。」

她想的挺好,但她找村里人打听了一圈,去恩公家得坐两天火车,而且一张火车票得218块钱,来回得436块。

我妈算了算账,436块钱顶我们一个月生活费,又作罢了。

也是,她连借人家手机打个电话都心疼电话费,更何况买那么贵的火车票。

第三年,对方的资助依旧没断。

对方的资助一直没断,只是最开始是五百,我读初三的时候变成了每个月一千。

就这样好多年过去,我连恩公长什么样都不清楚,只能每年过年才给对方打一个电话,借着嘈杂的音质揣摩对方的形象有多伟岸。

日子久了,我妈仿佛习惯了,对方没按时打钱时她还会打个电话过去催一催,而且她也不对我提报恩还钱的事了。

那时在镇上读初中的我已经懂了礼义廉耻,我妈的做法我挺不齿的。

小时候她教我知恩图报,可我懂事了,她却开始忌讳别人提恩公资助我们家的事,而且不想还钱了。

我们明明有手有脚,能自己赚钱,为什么还要接受别人的施舍?

我很厌恶我妈这种人,但我拦不住她,她总会背着我去伸手。

后来我再回忆高二那年的事,我总会觉得是报应,因为我妈好逸恶劳,像个米虫一样靠人家活着,所以那年她得了尿毒症。

镇上的医生说他们治不了我妈的病,起码得去县医院,而且手术费要准备几十万。

我带我妈去了县医院,一套检查做下来,家里压箱底的八千块瞬间没了,但也有个好消息,我和我妈配型成功了,现在唯一缺的就是手术费。

我硬着头皮跟人四处借钱,亲戚朋友一听我妈的情况,没有一个肯帮我们,还有人劝我放弃。

「放弃你妈吧。尿毒症是绝症,要定期做肾透析,那是一笔没完没了的钱,除非换肾,可如果你把一颗肾给了你妈,你也会不健康的。江淮你还年轻,你真的要为你妈把这辈子给搭上吗?」

我没回答那些劝我的人,只是摸出之前一直资助我们的孟叔叔的号码打了过去。

「孟叔叔,你能借我点钱吗?」

「借多少?」

「五十万。」

我把我妈的情况跟孟叔叔讲了一遍,他没说借也没说不借,只说过两天来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