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心变(第2页)
“吼!”
貔貅有些不满地叫了一声,但还是遵照郑凡的吩咐,奔离了战场,向北侧绕了过去。
渐渐的,
喊杀声和惨叫声逐渐低落了下来,
并非是楚人战俘已经被杀光了,就算是四万头猪,想要短时间内都宰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距离远了,嘈杂自然也就远离了一些。
貔貅有些不满地刨动着蹄子,
郑凡则翻身下来,走到了江边。
他学着田无镜的先前的样子,在江边蹲下,伸手拘了一捧水,拍在了脸上。
水有些凉,带着些许的土腥味儿。
郑凡晃了晃头,
身子往后,坐在了江边。
再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夕阳,时而皱眉时而又舒展。
紧接着,又习惯性地从胸口的位置取出了一个铁盒,里头,其实就只剩下一根烟了。
从出征到现在,他还没回盛乐过,瞎子牌卷烟自然也就没的补充,这最后一根,则是他故意放在身上留作个念想的。
用火折子点了烟,
深吸一口气,
郑凡缓缓地闭上眼,
口腔中开始缓缓吐出烟雾。
这时,郑凡的那只貔貅出现了些许躁动不安,甚至还一反常态地将自己的脑袋埋了下去。
另一尊成年貔兽缓缓来到这里,上头坐着的是,是田无镜。
田无镜看着郑凡现在的样子,目光很是平静。
但隐然之间,却似乎暗藏着雷霆。
田无镜落在了地上,走到郑凡身后,开口道:
“心里不舒服?”
当田无镜的声音自自己背后响起时,
郑凡一反常态地没有马上起身行礼,
而是很自然地伸手抖了抖烟灰,
点了点头。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玉不琢不成器,郑凡一直被田无镜当作自己的“学生”。
其实,无论在哪个年代,衣钵传人,往往比自己血脉子嗣更为重要。
子嗣,只是自己血脉的延续;而衣钵,则是精神的传递。
几代之后,再深厚的血缘关系,其实也就说淡就淡了,但精神上的有些东西,却往往能够做到历久弥新。
只不过,做田无镜的“学生”,看似很是美好,但这其中所承受的压力,也是常人所无法想像。
他对你好时,是真的好;
他锻炼你时,要是出一点差错,你人,就没了。
“王爷,我是因为发现自己心里居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而觉得不舒服。”
听到这句回答,田无镜缓缓闭上了眼。
两个男人,
一个坐着,
一个站着。
站着的地位高,
坐着的地位低;
良久,
郑凡忽然笑了,
将烟头丢入了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