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购买家奴(第1页)
第二天,林飞拉上陈威陈猛二人,藉著王允门生的名义和王府的家將混在一起,总算见到了陈卫和张愷。只是一个多月未见,陈卫却是有了不少的变化,乍一看去,已经不是那朴实憨厚的少年猎户,穿著家將服饰的陈卫已经颇有一些威风和煞气,而且,不知他与张愷之间是怎样和解的,对於这个杀害陈峰的凶手,居然没有什么明显的敌意。
陈卫见到三人,神情也是颇为欣喜,略向林飞点头示意,然后就拉著陈威陈猛二人到校场比试武艺,却把林飞晾在一边。林飞看著边上那些不太熟悉的王府家將以及不知是否算是自己仇人的张愷,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找谁说话。
正在林飞感觉无聊的时候,王允上朝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个太监,传令让林飞隨他进宫面见太后。
林飞隨著那吴太监来到宫內,虽然宫廷森严,护卫林立,但还是敌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左看看右看看,一路上估量著如果这块瓦放到现代能卖多少钱,那块琉璃能放到哪个研究室研究,脑海中那叫金光闪闪。
正在旁算著宫殿的歷史价值和货幣价值的林飞,被一只手打断了思绪,那只手把自己往下按,同时耳边传来一阵尖利的声音:“还不跪见太后?”
呀,林飞抬头一看,在前面十米处,正站著一个衣服华丽的女子,还没等看清女子的相貌,赶紧跪下:“草民林飞拜见太后,草民初次进入宫禁,一时出神,有失礼仪,还望太后恕罪。”
“免礼,吴伉,你和左右都退下吧。”吴太监和太后身后的宫女听到命令,赶紧退下了。
“林卿家,抬起头来吧。”太后说道
林飞闻言把头抬起,带著几分好奇看向太后。
天啊!眼前的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美呀,昨日见到貂蝉已经觉得可以当电影明星了,但毕竟年幼,自己心无杂念。但眼前这个女子,活生生就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的註释,而那眉黛间的一丝轻愁,却让人油然生起保护她,呵护她的yu望。
林飞的心中不由得讚叹造物对於眼前女子的钟爱,但是,下一刻,他就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正是大汉帝国的何太后,名义上来说这个世界上权力最大的女人。但这个“权力最大的女人”,终究也就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她在一个月之內,就要黯然离开这权力顶峰,被幽禁在冷宫,然后再过不长的时间,就要被李儒杀死,想到这里,眼神不觉由痴迷转向怜惜。
“林卿家,你在可怜哀傢什么?”何太后和声问道,接著又自问自答起来:“你可是可怜哀家身为太后,却不愿意助我兄长何进大將军剷除十常侍,害得兄长被杀,弟弟又被乱刀杀死,十常侍最终也没有保住,甚至於害得皇儿被挟持到北氓,担惊受怕?”
“但是,当初如果没有十常侍,我何家只是小户人家,哪里来的富贵荣华;如果没有十常侍,哀家又怎能成为后宫之主;同样的,如果没有了十常侍,兄长不过一无谋之辈,势必被诸大臣所不容。哀家不过是一女流之辈,屈身以事君王,和十常侍净身事君,何其相似;哀家至少还有太后这个名分,而內侍除了君王的宠信又还有什么?哀家只希望大家能和和气气,平平安安相处,又有什么错了?为什么会到现在的状况?为什么?”何太后越说声音越厉,竟是要林飞回答她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太后,草民不敢妄议国家大事”林飞小心的回答著。
“卿家说吧,王子师说你虽然言语有时不文不白,用辞令人费解,但却曾行万里路,见天下事,识见不凡,断事颇有见地。哀家让左右下去,就是想听你为哀家解惑。何况,你初见哀家时,不是也忘记了哀家的身份,生出几分怜惜之情么?此时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你就忘了哀家的身份,就当是为一个可怜的女人解惑,好么?”何太后细声道。
林飞心中一惊,自己最初的失態被何太后看得一清二楚,如果她想追究的话,自己死十次都不够,只好暗叹一声,道:“太后所见,不过是宫廷之內,內侍辛苦侍奉皇家,对皇上太后可谓是殫精竭虑;却不知,內廷之外,內侍却早已把天下百姓逼迫得食难充飢,衣不蔽体,几至生无可恋的地步。此次十常侍之乱,对於太后,对於皇家,算是一场灾难,可是却不知有多少百姓因为能剷除十常侍而拍手称快呢。”
何太后略微诧异的问道:“是么?此次变乱居然让百姓拍手称快?难道百姓居然如此残忍?大將军和车骑大將军遇难、数十闕宫殿被烧燬、几千內侍枉死、无数无辜被变乱殃及,难道这样的惨剧还能让人拍手称快?”
林飞心中暗叹,眼前这艳丽的太后虽然好像有点同情心过剩,但是她所关心的事物,按照重要性来排列,居然是亲人、宫殿、太监,然后才是其它百姓,听说汉灵帝精於做生意(堂堂天子,明码標价卖官,恐怕汉灵帝算是第一位了),没想到这何太后也受到了影响。
林飞当然不敢明目张胆说出自己的想法,稍微理了理思路,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百姓只知道自己已经被十常侍之流逼得无路可走,而今因为一场变乱,却能够恢復几分生机,当然只会拍手称快了。”
何太后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林飞,敢在自己面前公然言利的,除了入宫之前的市井生活,恐怕只有那过世了的皇上,没想到眼前这个被王子师讚赏的年轻人,居然也这么直白的说话,倒不像是个正统的读书人,却不知他又是怎样得到素来“刚正不阿”的王子师的认可呢。
林飞没有注意到何太后的诧异,继续说道:“其实,除了升斗小民之外,大將军、眾常侍、满朝公卿以及天下豪强你爭我抢,爭抢什么?不过也就是一个利字。士大夫之族,多少还顾及一些名声,动起手来还有些分寸,但是內侍本就是无后之人,皇家以为势必更加忠心,孰知正因无后,內侍抢夺起利来,更加的无所顾忌。天下黎民百姓,即使不碰到天灾,生活都难於自给,而到了灾年,易子而食早已不是偶尔见到的惨剧。”
何太后有些黯然的点点头,她虽然幽居深宫,但是偶尔登上皇宫高处,就可看到张让、赵忠等內侍府上楼阁居然高於皇宫,可见其穷奢极欲。同时,太后心中也闪过一丝明悟,原来眼前这年轻人除了略有些粗疏直接之外,的確有爱民之心,难怪能受到王子师的称许。
林飞捕捉到何太后若有所思的神色,心里不禁暗喜,看来自己说的话,太后还能听得进,一边却不停口的说著:“太后宅心仁厚,望十常侍能稍稍收敛改过即可,但狼子之心,怎能稍改,而且,大將军屡屡有加诛內侍之言,却未能加强禁卫。在十常侍眼中,大將军已成为阻挡在他们面前的绊脚石,甚而可能威胁到他们身家性命,却谨慎不足,极易图取。他们怎么可能不立即狠下杀手,消除威胁呢。在政治面前,所有温情的面纱不过是虚假,实实在在的就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利”字而已。何大將军不能適应这个规则,自然......”
太后长嘆一声:“悔当初,不该答应二妹哀求,想要让兄长和常侍和解,却害得兄长和二弟命赴黄泉。”
何太后的这句感嘆,却让林飞听得一头雾水,不由得有些惊疑的看向何太后。
何太后看到林飞的神色,知道他心中不解,说道:“哀家二妹是常侍张让的儿媳,兄长有图谋眾常侍之意后,却是二妹哭诉,母亲劝解,哀家又不欲楚楚与士人共对事,以为可以和解兄长和眾常侍,没想到最终却铸下此错。”
林飞恍然大悟,看三国演义的时候,还一直觉得有些奇怪,所谓疏不间亲,张让、赵忠等人只不过是伺候的太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让何太后这么偏袒太监,而与自己的兄长还显得更为疏远,原来还有何太后的二妹这个关键人物。这样一来,站在十常侍一边的,就有何太后的二妹、母亲,再加上被十常侍收买的弟弟何苗。而眼前的这位何太后,显然是亲情至上的主,难怪要在何进和十常侍之间搞平衡了,可惜,平衡没搞好,却误了何进、何苗、张让等人的性命。
何太后长嘆一声,说道:“过去的事都已经无法挽回,就暂且不说了。而今哀家只想让辩儿安安稳稳的做好皇帝就行了,但是现在凉州董卓手掌兵权,飞扬跋扈,恐怕这个愿望都不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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