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神临——第七卷总结(第2页)
星楼是述道之基,所以神临卷必然是无法回避的述道之卷。
从外楼,到神临,他必须要认清楚,他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
他是挣扎的,他很多时候是矛盾的。
山海境的铺垫,凰唯真的铺垫,早已有之。
观河台上项北说,恨不能早生九百年,不能亲见凰唯真。
他早已经死去,可是他的传说一直存在。
姜望离开齐国,顺理成章地赴山海境之约。
首先我要写出楚地风流,所以有了姜望在楚国的所见所闻。
为了写山海境,我把山海经翻来覆去,做了大量的整理修订改编,力求构造一个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世界——
你看到的那些传说都是似是而非的,正如楚人所听到的传说,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凰唯真的虚构。
楚国天骄人物,各有性格种种,他们所请来的助拳者,各有人生背负,再加上王长吉、方鹤翎,祝唯我、魁山,一起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经历者。
这些角色每一个都不同,且相对于黄河之会,他们有更多的篇幅可以展现自我。
但同时,他们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翁。
他们有自己的爱恨情仇,有自己的所争所求,是某种意义上,山海境这场游戏的“主角”。
但山海境里那些异兽,也并不是背景板。它们并不认可所谓的主角,在这个世界里,人类天骄只是外来者,只是一群孱弱的看客。
烛九阴与混沌的自由之争,才是贯彻山海境的主线。
但是在它们之后,是伽玄与空鸳。在它们之上,是贯穿了真实和虚幻、打破了历史和现在的,凰唯真的意志。
我在真正描绘绝巅之上的风景,用一整个世界做画笔。
这也是本书第一次将力量层次铺开到这里。
在四百多万字后,每个人都可以切身感受到,这个世界是如何一步步展开的。
山海境里姜望和方鹤翎的对话,体现的正是他的矛盾挣扎。一方面他与人魔是根本立场的不同,郑肥李瘦再怎么兄弟情深,再怎么对他有孩童般的好奇,喜欢跟他一起玩,也不影响他的剑。但是另一方面,他必须要面对,很多事情,很多时候,他无能为力。从郑商鸣到方鹤翎,都在告诉他,他也必须要认识到,别人的无能为力。
【他只能尽可能做他能力范围内,最好的选择。】
这是很多人生关卡里,姜望的行为逻辑。
而他的性格决定了,很多时候这个【最好】,不是对他自己而言的最好。而是对姜安安,对重玄胜,对他所珍视的人,对一些他所尊敬的人,对那些人而言的最好。
所以很多时候你会看到他努力了半天,最后一无所获——他本来也不是奔着自己要收获什么去的。
姜望可以共情方鹤翎的痛苦,但永远不会认同方鹤翎的选择。
在这幕三个人的交流戏里,王长吉的戏份最迷人,方鹤翎的戏份最具张力,姜望的戏份最不讨好、最容易惹人生厌,可也真的是主角应该有的、压舱石一般的戏份。
除了他,谁能压住这个场,可以让王长吉那么迷人,让方鹤翎那么立体?
这么写非常不讨好,我也可以让姜望更迷人——只要抹去方鹤翎的复杂性。
但这就是我的选择。
山海境里祝唯我的出场,又勾连了后面不赎城的剧情,乃至于萧恕的故事线,也交缠在这里。
凰今默的线早已有之,很多读者也早有猜测,同是这么罕见的姓,她是否与凰唯真有什么联系?
革蜚被替换,斗昭成神临,月天奴放弃夺舍,楚煜之割席,萧恕盗丹,张巡忍痛……
这几个剧情好评如潮,直到萧恕神临失败后,姜望独自离开受伏。
一切戛然而止。
读者和作者之间的温情被撕开,咱们迎来了血淋淋的时代。
这段剧情有太多让读者不能接受的点。
首先一个是突兀。我为了营造冲击力,在萧恕身死的悲情余韵里,故意突来一笔。剧情里姜望被偷袭到了,剧情外读者也被偷袭到了。
其次一个是情感。情感上是两个方面,一个是偷袭者有林正仁,这个读者极其讨厌的人物,早已经被主角甩到身后,已经不应该在一个层面上的人物,却如毒蛇般咬了主角一口,
再一个,这个偷袭姜望的人是杜野虎,是那个在枫林城外嚎哭三日的二哥。这是读者在情感上最难受的一点。
甚至于为了保持这种突兀,这种疑惑,除了战斗中那一句【姜望以最大的冷静对待这场战斗,他知道他每一个步骤都不能出错。任何一点错处,都有可能造成此生的遗憾!】,除了杜野虎和姜望那一段关于美酒的对话。
我没有再做任何暗示。
这的确很难缓解读者的情绪,所以我理解所有读者的不理解。
至于很多人喜欢拿来说的战力,其实反倒无关痛痒。内府和外楼,本就是最容易出现越级伤害的两个境界,更别说姜望还被屏蔽了预警。军阵又是本书多次强调的、明确可以超越超凡品阶的常规力量。姜望和重玄胜,可以在阳国战场,以腾龙杀外楼,凭借的不正是军阵吗?
杜野虎带着庄国最精锐的九江玄甲,在提前情报针对,加偷袭,加林正仁布局,加阵法,加易胜锋屏蔽警示能力的情况下,完全拥有伤害姜望的可能性——至少在剧中人物的视角是如此。
那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写?
因为庄高羡的人物逻辑,决定了他一定会在祝唯我神临之后有所行动,一定会对不赎城有动作。
庄国要拔掉不赎城这件事,完全与姜望无关,他所承受的压抑,甚至于只是一个顺带手的事情。他路过,就一定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