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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斗胆一问(第1页)

单飞羽疯了般追去,结果那独角异兽钻入地下,留下奄奄一息的张秀渊。

单飞羽扑在地上,将师傅抱起,这才发现其六处命穴被断,必死无疑。

一生习武,因为不出手则已,出手必杀人而被说成没有武德的张秀渊再握不住长枪,连抚摸一下徒弟脸庞都做不到。

这位老人临终前只能含糊不清嘱咐一句:“把枪给你师弟,不要为我报仇~”

早哭成泪人的丹飞羽将师傅背起,拿着师傅的长枪,又去捡回自己的寒白骨。

“小白脸,爷爷我今天还没打痛快,我俩再比划比划。”鲁元恭大大咧咧要动手。

背着老人要离去的单飞羽猛一转身,长枪在地面划过,演武台轰然裂开,竟是被这一枪划为俩半。

饶是鲁元恭也瞪大眼,这对冤家见面就打,已经不下五次,却从没见过单飞羽如此姿态。

愣头青的鲁元恭可算稍微理解对手的悲痛,没有再纠缠不休。

单飞羽就这样在人们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走出溱水县。

......

郑府,赵显徽去而复返,轻轻松松将郑析支打成重伤,飞龙夺胜枪此时就抵在其胸口,只稍发力便可取人性命。

赵显徽却没有这么做,因为王府又来了俩个,俩个对他有恩情的人。

为首那人身负浩然正气,前不久一首《江城子·密州出猎》震惊文坛,儒生身后跟着的依旧是那闭目剑客。因为没交过手,并不知道这人身手如何,但通过对方身上隐约流露的气势判断,必然不会低于三品。

本该一枪了结对方的赵析支因为苏轼一句“且慢”而停手。

毕竟对方在为难时刻帮过自己,赵显徽这才难得态度恭敬,问道:“宋大诗人这是要帮柳家?”

宋子瞻摇摇头,缓缓道:“上次帮你,只是因为老夫想帮你,但这不代表我是在帮梯田,也不代表我在帮秦王府,这次来也并非为柳家而来。”

赵显徽皱眉道:“宋大诗人就不要卖关子了,有什么事就直说把。”

苏轼不再废话,直言道:“郑析支背后站着谁你想来也明白,杀了他会牵扯多少势力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赵显徽不回答,握枪的手狠狠用力,刺透郑析支身躯。这个密州刺史死前还在偷偷蓄力寻求逃生机会,哪里想到这个小子如此不懂事,话没说完就动手。

赵显徽抽回长枪,也不管对方死后有没有瞑目,对宋子瞻道:“这些事,宋大人就别管了。”

眼看着年轻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就要离开王府,宋子瞻叹了口气,开口道:“你要找的人在终南山。”

年轻信使只是停顿一下,就径直离去。

溱水县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江湖,以往许多人只知道单飞羽,却不知道真正的枪仙张秀渊。如今人们都知道这位没有出现在武榜的高手乃是上一辈江湖翘楚,是力压一世的狠人。

人们敬佩老枪仙的同时,对那少有人知道姓名的老剑仙则深深唾弃。原本的生死擂却突然闯入鬼物,后来更是有数位高手联手,人人为老枪仙的死感到不值。

对此,老酒头一点不在乎,这次的计划是离开山脉之前就商量好的,老酒头也早料到这一战过后必将身败名裂。唯一可惜的就是,老酒头不得不退出梯田,再没法一边监视一边保护赵显徽这小子了。

好处则是老酒头要将毕生武艺传授给上官苑,也就将这丫头带走了。

那丫头更是扬言让赵显徽不能随便死了,等她修成归来,必定亲手取他性命。

至于慕容青云和慕容青竹,赵显徽没想带上他们。这俩兄妹出山只为报仇,他们的仇人既然在吐蕃上,那就应该让他们去直面吐蕃的秦王府,总比跟着他一个谍子要好。

所以,这俩兄妹随着鲁元恭一同离去。

临到最后,成了孤家寡人,唯一的陪伴竟然是那头年老累赘的毛驴。

阳关大道,年轻信使牵着毛驴,背着布囊,哼唱声悠悠传开:“谁家孩童在嬉闹,谁家女儿贴花黄,谁家娘子刺绣把手伤,不委屈,不悲伤,入了哥哥怀里,就是温柔乡~”

......

汉水,一条让襄樊百姓又爱又恨的大河。

襄樊城雄踞中原腹地,又有汉水相护,易守难攻,乃兵家必争之地。襄樊百姓种植庄稼更要用到汉水。这样一条江河平时自然是温顺让人怜的,可若发怒,百姓就要叫苦不跌。

每年为了治理水灾,襄樊不知道砸了多少银子,仍无法避免洪水泛滥。

若是沿着汉水逆流而去,便可直达宋子瞻所说的紫柏山,只要到了那,离秦王府也就不远了。

赵显徽并不急着去找那位如仙人般的存在,如今的他依然是信使,包袱里还有几十封信要送。他虽是个梯田谍子,却从没怀疑过自己信使的身份。

所以,当赵显徽站在汉水边北望过后,径直走入襄樊城。

......

才入城,就撞上有趣一幕。

只见街道上一人格外醒目,是个喝得烂醉如泥的文人,已是知命之年,看其衣着华贵,必然不是一般人家。在街道上跌跌撞撞左右穿行,惹的行人纷纷躲避。

如今太平盛世,襄樊作为中原腹地,常年不受战火侵袭,这里的孩童也就格外胆大。

四五个常在街上玩耍的孩童跑到那文人前方,齐唱道:“藕花香,染檐牙,惹那诗人纵步随她,佩声微,琴声儿退,斗胆了一池眉叶丹沙。”

这么一闹,那人站在街上,醉醺醺听着孩童歌唱,行人们辨出这人后,纷纷窃窃私语。赵显徽听了一些人的言论,也就猜出了此人身份。

近年来,这人可谓襄樊最出名的角色,好不容易进士及第,却得罪了朝中权贵,被贬到襄樊担任司户参军。

朝中这类事并不少见,可将人贬到老家,在乡亲们面前成为落魄之人,这就好似狠狠踩人脸面,不留一点情面。

偏偏此人又没办法,只能借酒消愁。

被拦住去路的男人问道:“你等拦我作甚?”

那些孩童天不怕地不怕,大胆借着歌词来一句:“斗胆了一问先生为何醉酒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