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大葱蘸酱(第1页)
汀州位居武夷山脉南麓,东有福州,西往岭南,又与赣州接壤,乃三州的古道枢纽和边陲要冲。
龙眼关作为控遏整个汀州的交通要道,地位之高可想而知。
一架马车离开苏州,由东往南,来到龙眼关。
驾车的马夫是个年轻男子,面容英俊无比,根本不像正常马车,其身旁还搁置着一柄丈余长刀。
马车窗帘被掀起一角,隐约可见一张精致面容,这要是被人看见,足以惊为仙子。
二人正是离开南雁山庄的赵显徽和上官苑。
上官苑说要趁着还未到播种的时节,跟着去南海看看,所以赵显徽就买了一架马车,一路行来。
赵显徽对身后帘子说道:“汀州乃客家首府,美食美人美景应有尽有,老酒头当年就常跟我吹嘘他来过汀州。”
马车里传出一道诘问:“所以你是冲着什么来的?”
意识到不该提美人的赵显徽赶忙赔笑道:“我当然是冲着美食来的啊,民以食为天,只有吃饱了,吃好了,才有力气赶路不是。”
“哼~”
可算渡过一劫的赵显徽松了口气。
临近龙眼关城门的时候遇上了一件闹剧,原来是一群外来公子哥和一伙镖车相遇。城门洞内道路狭小,那些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又不愿让路。
出门在外的镖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主动退了。结果那些公子哥反而嫌弃镖队挪动太慢,说了不少污言秽语。这让本就憋了一肚子怒火的一些年轻镖师和趟子手忍无可忍。
一位仅二十出头就成为镖师的年轻人回嘴了一句,然后那些在汀州玩得不够尽兴的公子哥立马就找到了乐子,十数个壮如蛮熊的扈从把镖队团团围住。
看守城门的官兵和闻讯赶来的衙役都知晓这些公子哥的来历,无一敢出面。
于是不论出城的还是入城的,都只能乖乖围观看戏。
城外马车停下,上官苑好奇的走出车厢看热闹,赵显徽为其解释道:“这种组团来别州闹事的公子哥,要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斗不过别人,就来找软柿子捏,寻求心理平衡,要么是在自己地盘上已经无人能及,孤独求败,这些人应该是属于后者。”
赵显徽分别指向几位气势最为彪炳的公子哥,说道:“你看他们身上的穿戴,蛟莽玉佩,象牙骨扇,有价无市的菩提夜明珠,最重要的就是那滚雕绣珠,内镶十八环,非工匠大师不可造。”
上官苑如看傻子般看向赵显徽,冷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赵显徽略显尴尬,上官苑的父亲上官义山当年官至一州刺史,上官苑又备受宠爱,这些所谓奢侈物件,她其实早在儿时就玩腻了。
城洞内,那个在骨扇上吊有滚雕绣珠的公子哥翻身下马,来到顶嘴的年轻镖师身前。两位雄壮扈从当即上前,分居左右。只要年轻镖师敢动手,他们就会立马将之拿下,绝对不让自家公子受伤分毫。
公子哥看着年轻镖师,皮笑肉不笑道:“小子,你说我们欺人太甚,可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年轻镖师双拳紧握,发出一阵“咯嘣”声响。两位扈从当即神色一凛,迅猛出手,一人抓住年轻镖师一臂,将其压得不得不弯腰俯首。
镖队里不少年轻人想要动手,一位年纪较大的老镖师出声喝止:“都不许动。”
老镖师一语就让所有人不敢动手。
年轻公子哥愈发得意,“还是这位老前辈明事理,你们这些刀口舔血的莽夫只要敢动我一根汗毛,明日你们镖局就别想开下去了。”
就在公子哥要继续教训那个年轻镖师,以此来激怒镖队众人时,另一位身形瘦弱的公子哥走来,在其耳边低声道:“李哥,那边有个大美人。”
公子哥顺着同伴手指方向看去,正瞧见与赵显徽一起看戏的上官苑。饶是这位有断袖之好的公子哥也不禁感慨对方的天人姿容,为之心动。
在其他公子哥的戏谑目光中,那位姓李的公子哥径直走出城洞,来到赵显徽的马车前,对上官苑微笑道:“这位仙子,在下岭南五府经略使之子李梓恒,与同伴来汀州游玩,不知仙子可否赏脸,共饮一杯?”
其他公子哥的笑容愈发狰狞,接下来不论那位美人答不答应,李梓恒都会将其强行掳走。有断袖之好的李梓恒当然不会娶一个女子为妻,那么这位容貌堪比仙人的美人,不就要让他们轮流品尝了嘛。他们这些人,可没少做床上的连襟之事。
上官苑的回答,无疑让所有人大为吃惊。
曾经因为有上官义山保护无人敢动,如今自身又有大云和境修为的上官苑只说了简简单单三个字,“你也配?”
本名李梓恒的公子哥当即脸色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来,偏偏那个驾车的马夫没有半点身处危境的觉悟,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听到没有,你是哪来的大葱蘸酱,也配和我们上官女侠共饮?”
李梓恒咬牙切齿瞪向赵显徽,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嘲笑本世子。”
当即就有几位扈从明白自家公子的意思,一个个捏着拳头,满脸狞笑向马车走来。
上官苑不想让玲珑九剑沾染这些人的血,嫌脏。于是她转身回到车厢里,把活都交给赵显徽。
只能担当苦力的赵显徽翘着二郎腿,感慨道:“真不知道李洪进那个老家伙是怎么看家的,大门都不锁好,让你们这些野狗跑出来四处撒野。”
听到赵显徽的嘲讽,李梓恒越发恼怒,指着赵显徽大喊道:“给我宰了他。”
那些扈从也不再慢悠悠走动吓唬人,一拥而上冲向马车。结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七位实力皆达到四品的扈从下一刻就全部倒在地上,而之前还在出声嘲讽的赵显徽,出现在了李梓恒身后。
他一手搭在李梓恒肩膀上,另外一手握着丈余长刀,刀刃刺入大地。
“我说小李子,你不给我磕头就算了,怎么还想着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