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移花接木 6(第1页)
柯家新娘子的乌龙外逃后来真的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风波,第二天一早,便有几个姐姐妹妹跑来,将这件事当作谈资讲给白锦玉听。
原来那新娘子回到柯府时,新郎官柯子进已经发现她不见了,通报了陆家老爷夫人后,柯家立即派了不少人手四处去找,由于没有下落,柯子进当场就心急得晕了过去。
大夫来给这柯子进诊治,情况极吓人,说新郎官急火攻心累及腑脏,又无意求生,恐回天乏术,眼看一场喜事就要变丧事。
正在那时,新娘子赶了回来,扑在柯子进床前哭喊“柯郎”,痛声认错,将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也真是奇了,这新娘子声泪俱下地倾诉了一气,不多时,那昏迷不醒的柯子进竟又苏醒了过来。和新娘子相认了片刻,便像服了神丹妙药一般恢复成了常人,后来不仅出来迎宾敬酒,晚上还入了洞房。
白锦玉坐在水上搭建的廊棚里,翠绿的湖面被太阳照得发亮,几个少女坐在木盆里一边采菱角,一边给她绘声绘色地讲着柯家的闹剧。
她坐在廊棚的边缘,两只脚悬近水面,悠闲地看着、听着,竹子搭建的廊棚后面是高高的蒲苇丛,深深浅浅,散发着温和的气息。
讲完了柯家的事情,一个少女将小木盆划到了白锦玉的脚边,将一篮子菱角递给她后,向她伸出手。骄阳的强光下,少女的手臂白得发亮,就像一截粉嫩的藕段。
白锦玉抓住少女的手,将她拉上廊棚来,见她额角挂着不少热汗,连忙从旁递了块帕子给她擦汗,慰劳道:“大热天的姐姐辛苦了,我回头一定把你这番辛苦都转告闻宴,叫他好好记得感动!”
那少女擦了擦额角,叹息道:“唉,你们怎么那么快就要回翠渚呢,这次只见了宴哥哥一面呢!”
湖中几个少女听了,也纷纷转过头,将木盆划了过来,一个个地都打听起闻宴的事来,有的问他喜不喜欢庐江,有的问他是不是吃住不习惯,有的问他接下来有无要去的地方。
最终一个少女问道:“锦玉,闻宴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们几个当中可有他喜欢的那一种?”
白锦玉手肘支在膝盖上,想也不想道:“肯定都喜欢啊,温柔泼辣都各有千秋,每一种都有可爱之处啊!”
一个少女在水中打了她的腿一记:“那是你吧,白锦玉你幸亏是个女人,你要是个男子一定是个处处留情的花花公子,见一个爱一个的纨绔子弟。”
白锦玉当即冤死道:“我这真心欣赏你们的人被你们批评,闻宴那种视人犹芥的你们反而个个喜欢得不得了,真是没天理!”
一个少女反问道:“你就不喜欢闻宴吗?”
白锦玉赶紧摇摇头。
从旁就有人怪道:“为什么呢?闻公子风度翩翩,又是文武兼达的当世才度,如何不入你眼?”
白锦玉好好地想了一想,嘻嘻笑道:“我这个人很奇怪的,只要别人都喜欢的东西,我就不喜欢了。”
一个少女道:“你也真是奇怪!唉,我们喜欢他有什么用,料想明年闻公子为父守孝的三年期限就到了,估计就会娶新娘子了吧!好生羡慕那个女子啊!”
“嗯嗯,”忙就有人从旁认同,继而又喟叹道:“宴哥哥高风霁月的人儿,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与之相配呢……”
这个问题,白锦玉觉得有点兴趣,她将脑海中所有遇见过的适龄女子都过滤了一遍,摇摇头道:“以我经验来判断,你们之中还真没有一个人适合嫁给闻宴的。”
“哦?”众少女一起道。
白锦玉:“要想做闻宴的老婆我感觉至少要具备两点要求。”
众女子:“什么要求?”
白锦玉信然道:“第一得坚强,第二得脸皮厚!”
一少女不懂就问:“这如何解释啊?“
白锦玉道:“闻宴这种处处出类拔萃的人,平日绝不会轻易夸奖一个人,不仅如此,说不定还常常说你这里做得不好、那里做得不够;一冷战起来说不定一个月都不跟你说话。你们说说,面对这样的夫君如果没有一颗坚强的心脏能不能行?”
听言几个少女相望了一眼,道:“可我们就是因为他冷冷的,才喜欢他的呀!”
白锦玉无话可说,接着又说下去:“这第二点脸皮厚也不难理解,闻宴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吧,就是忽冷忽热,常常莫名其妙可能就会受到他的冷遇。”
“这个脸皮厚啊,就得表现在要习惯性认错。不管自己做得对不对,只要闻宴觉得你不对,妻子就得主动认错检讨、承担责任。然后,还要放下身段主动跟他说话,也许你说十句都不会回你一句,这时候你就要没脸没皮的去逗他,逗到他理你为止!”
几个少女听得懵住,万没想到嫁给闻宴会是这番样子,当即个个都觉得自己的性格还没有被磨练出来,有人望而却步,有人摩拳擦掌。
正在这时,远处的岸上传来一个颇为熟悉的女子声音,白锦玉站起身来,朝那声音的来处看去。
待细细分辨了一会儿,白锦玉听出这是闻玲的声音,她口中所唤的,正是白锦玉的名字。
“闻玲?!”白锦玉当即又惊又喜,趿上靴子当即朝她飞奔过去。
此次蓉夫人来庐江,闻玲自告奋勇地留在翠渚守门,所以她这会儿出现在庐江,确实叫白锦玉感到非常意外。
二人一碰见,白锦玉忙问道:“你怎么来庐江了?”
闻玲挑了挑眉毛:“想到你们在庐江玩耍,心里就痒痒的,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
“哦,”虽然闻玲的话入情合理,但是没来由的,看着她的神色,白锦玉就觉得她来到庐江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但是,女儿的心事本就是世上最难猜的东西,闻玲不想说,白锦玉也懒得去猜,便不追究了,全然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搂着闻玲往廊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