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曲肝肠断(第1页)
♂nbsp;一出《杨家将》之后,裴琰之也是有些吃不消了,毕竟这“八臂技法”可不是普通的能力,需要全身心的投入,手上不能错了,嘴里不能乱了,当初失传就是因为这个艺术太难了,一心数用,不是顶级的天才根本就学不会这样的技法。 裴琰之从幕布后面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红晕,满头的大汗,刚才这一段可是太累了,一般的皮影戏的后台基本都是一个人控制两个皮影,再多就要乱了,谁像裴琰之这样,一人控制八个,而且一边唱,一边演,而且演的还是武戏,这漫天的影人乱飞,下面的观众还能看得出谁是谁,这就是这能耐了。 虽然观众们看不出个门道来,看的热热闹闹的,但是那些在直播间里的懂皮影戏或者就是皮影戏的演员,都是目瞪口呆。 从一开始的时候,裴琰之说要弄皮影戏,这些人就是嗤之以鼻,认为裴琰之就是哗众取宠,知道你唱的好,但是你以为皮影戏就是在幕布上比划两下就行吗,里面的窍门你懂吗? 你以为皮影戏就跟你用手在灯下弄个狗或者老鹰的影子来哄孩子玩吗? 影人的一举一动都是很讲究的,影人身体的每一个位置的变化都是代表这个影人的变化,这都是有讲究的,不是你拿着影人上去胡乱比划两下就算是皮影戏了,太小看我们这门艺术了吧! 对,这些皮影戏的艺人都是这么个念头,你是京剧演员,你牛逼,我们承认,但是玩皮影戏,你还不够格! 裴琰之的第一个节目,《苏三起解》,就让这些人嗤之以鼻,哈哈,果然跟我们想的一样,什么都不会,找了这么一出文戏,也不用打,而且人物也少,满打满算就四个人,而且同场上的也就两人,这有什么难度,大家就听他唱了,手里也不需要太多的动作! 说实在话,这样的皮影戏每个京剧演员都能来。 但是第二出戏《三打白骨精》一出来,顿时这些皮影戏艺人全都傻眼了,不光是影人看着就鲜活,而且唱词也是非常的规矩和老道,最重要就是后面的打戏,简直是盖了帽了,而且一个人演出了师徒四人和白骨精三次幻化的一家三口的声音,让你一下就能区分出人物来,这比配音演员都要厉害啊,男女老少都能来,而且在打斗的过程中,手脚麻利,在孙悟空跟白骨精对打的时候,其他师徒三人也不是在那里看着,猪八戒和沙和尚护着受到惊吓的唐僧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样子,也是让人拍案叫绝。 看完《三打白骨精》,就有不少的皮影戏艺人都疑惑了起来,这个裴琰之的皮影戏是谁教的呢,因为皮影戏这种东西,跟京剧不一样,有的人天赋异禀,光听就能学会京剧,只是在一些关节劲头上需要老师来教,但是也有自学成才的主。 但是皮影戏从来都是口口相传,一般人你根本就到不了后台,你根本就不知道后台这些艺人们是怎么操控这些影人的,也不知道人家有什么机关埋伏,人家的一些独门绝技你都不会。 顶多了,你光凭看和听能学到像裴琰之的第一场《苏三起解》那种水准,已经不错了,不过,这种形式,连皮影戏的门你都没进去,也就是闹一个自娱自乐罢了! 但是《三打白骨精》这种文武并重的皮影戏,而且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个性,性格鲜明,尤其是后面的打戏,你别以为皮影戏的打戏是没有章法的,那也是跟京剧里面的打戏一样,需要练习,需要配合的,一招一式都不是说你看一遍就会的。 更不用说最后这一出《杨家将》了,此戏一出,整个皮影戏这个圈子里的人全都炸了锅了,“八臂技法”,这不光是郑书清他一个人知道,基本上有传授的这些皮影戏班社都知道当年皮影戏最牛皮的这个技法了,虽然说并没有人继承了下来,但是当初这位八臂哪吒刘晓泉,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就相当于京剧界的梅兰方或者马联良,是皮影戏的代表性人物。 “这是谁的徒弟啊,好凶啊,连八臂技法都会,难道八臂哪吒还有传承留下来吗?” “刘家的传承在那个时代就彻底断绝了啊,刘大师的孙子,那位六臂猿猴刘天来不是三十年前就去世了吗,他一家人好像都没有一个是干这一行的,也没听说他有徒弟啊!” “对啊,刘天来临时的时候,不是还一把火把他们家祖传的那些皮影都给烧了吗,当时心疼的啊,那都是千金难换的宝贝啊!” “谁说不是呢,那都是从清末流传下来的宝贝啊,里面的花样子,还有那些影人,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啊,就这么一把火烧了,哎!可惜了!” “也难怪刘天来那么绝望,后代也没有一个想学这个的,主要是没有机会学啊,不让学啊,这刘天来也是个刚烈的汉子,结果最后真就一把火把这些宝贝都给烧了!” “那既然这孩子不是刘天来他们这一枝的,那会是谁的徒弟呢。” “京城的那些皮影社有知道的吗,难道是哪位前辈在京城啊?” “不会吧,京城最有名气的应该就是郑家的陕曲社了,但是这孩子一嘴的京剧味啊,老郑家的可是秦腔啊,不对,不对!” “对啊,京剧,咱们好像这些年,没有谁家的皮影戏是用京剧唱的吧,京剧皮影戏好像也就民国那些年和刚建国的时候,京城的皮影戏剧社这么唱,但是之后就没有了啊,难道还有从那个年代继承下来的老艺人吗?” “难说,估计就是有人隐居在京城了,遇到了裴琰之,觉得这孩子不错,就收了他了!” “这哪是不错啊,这是顶尖了!也不知道是哪位老前辈这么有福气啊!” 皮影戏艺人们也是聊得飞起,猜测着裴琰之的师承问题,不光他们聊,就连裴琰之的父亲和师父们也都是一头的雾水。 张南笙一脸疑惑的看着裴景祺,说道,“你儿子还会这个?” 裴景祺脸色麻木的说道,“那是你儿子,你还能不知道他了,我都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不会的,下一次他来个胸口碎大石我都不意外!” 张南笙没好气的拍了他肩膀一下,说道,“什么鬼的胸口碎大石,我儿子有那么傻吗?” 裴景祺暗暗的说道,“你儿子不傻,粘上毛比猴子都精,不过,这小子的皮影戏这是跟谁学的呢,这要是能自学成才,连我都不信了!” …… 韩平正皱着眉头,看着投屏到电视上的直播,旁边是一脸兴致勃勃的郭赐寅。 郭赐寅看着裴琰之也是连连鼓掌,就算师父听不到,但是徒弟的心意一定要到,况且师父这表演确实精彩,看的眼花缭乱,但是丝丝不乱。 郭赐寅小孩子心性,问道,“师爷,师父这一手也是您教的吗,您也教教我呗,怪不错的!” 韩平正脸上一脸的无奈,瞪了郭赐寅一眼,说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继续练功去!” 郭赐寅一脸的愁苦,说道,“师爷,我都练了一个小时了,不是说让我休息二十分钟吗,我这才歇了五分钟。” 韩平正扫了他一眼,说道,“休息五分钟就够了,赶紧出去,等会我出去看你,要是发现你偷懒,今天的饭就别吃了,明天加倍练!” 郭赐寅挠了挠头,哭丧着脸就走了出去,开始继续练功。 韩平正看着郭赐寅的背影,没好气的嘀咕道,“这特么的是我教的!我特么还不会呢!琰之这孩子,这一套是跟谁学的呢?八臂哪吒?” 韩平正一边嘀咕着,一边微微的摇头,眼中则是半喜半忧的看着从幕布后走出来的裴琰之。 裴琰之看着屏幕上的弹幕,眼花缭乱的,不由得哈哈一笑,说道,“看来大家对皮影戏这个艺术形式还是挺喜欢的吗?如果大家真的喜欢的话,还希望大家能够到皮影戏的剧场里去看,那些演员更加的专业,演的更好,我这只不过是班门弄斧,初学乍练,抛砖引玉而已!” 这些话,让看直播的那些皮影戏的艺人们,既是感动又是想骂街,你这把皮影戏捧得这么高,还把你自己说的这么低,你给观众的期望值拉的那么高,人家一来,一看我们不如你,到时候可怎么收场啊! 裴琰之笑着说道,“但是各位一定明白,皮影戏是一种有着很浓厚地方特色的艺术,而我们京城现在已经没有纯粹的京剧皮影戏了,我也是就会唱京剧,所以大家不要把我这种皮影戏当成正宗的啊,我这是不正宗的,省得你们去人家皮影戏剧社一看,一听,跟我这不一样,你们就跟人家闹,到时候那可是要丢大人了,我可是先说好了啊!” 这几句话说的,那些皮影戏的艺人们才放下了心,到时候万一真的有那种头铁的观众,一听咱们的唱腔不是京剧,一怒之下把园子给砸了,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裴琰之看了一下时间,自己已经演了一个半小时了,全力以赴的一个半小时,浑身都有些酸痛了,但是自己定的时间是两个小时,于是裴琰之笑着说道,“今天的皮影戏专场就先结束了,如果大家喜欢的话,可以去我的微博下面留言,如果留言的朋友超过一百万,那么下一次我还给大家继续表演,不过这演出就我一个人,太费精力了,你要知道,就刚才那个《杨家将》,一般的皮影戏班社起码也得有个三四个人才能耍得开,我这其实就是没办法,就我一个人,还得让大家看的过瘾,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接下来的时间,咱们就不唱戏了,最近我学了不少的国乐,不如我给大家来展示一下我的学习成果,也让大家换换脑子!” 裴琰之也是招呼人来把后面的幕布给拿走,白炽灯也撤了,然后从隔壁的房间里,把那一堆国乐的乐器都给搬了过来。 裴琰之拿起一根笛子,说道,“各位应该能认出这门乐器,对,横笛,相传这是从汉武帝时,张骞出使西域的时候带回来的,但是这种说法其实并不太对,因为在很早时期,华夏就有笛子了,皇帝时期还有记载,不过汉朝之前的笛子,都是竖着吹的,当时箫和笛统称为笛子,就是到了汉武帝的时候,横笛才在乐队里成为了鼓吹乐的主要力量。” “笛子的种类主要分两种,一种是南方的给昆曲伴奏的,叫做曲笛,一种是北方的给梆子腔伴奏的,叫做梆笛,别误会啊,可不是创可贴啊!当然,现在的笛子在戏曲中也有,不过最多的还是在华夏民族乐团、西洋交响乐团和现代音乐中运用,是华夏国乐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一种乐器了。” “我手里的这一根呢,就是精致紫竹笛,这是演奏级的笛子,价格也就500多块钱,这是我专门去挑选的,大家一定要记住了,乐器这种东西,尤其是咱们的国乐,并不是越过越好,像咱们的笛子演奏大师张伟亮老师,他一般出来表演的那根竹笛,也不过几百块,专业的竹笛演奏家们的竹笛都不会太贵,贵的笛子都是用来收藏的,用是不可能用的。”电脑端: 说完,裴琰之就拿起这根笛子,横过来,放在嘴边,头微微一偏,口中轻轻用力,一道如同如泣如诉的笛声就从横笛中发了出来,顿时整个直播间里寂静一片。 张伟亮也是接到了自己徒弟的电话,才知道裴琰之准备要表演国乐了,他也是急急忙忙的打开了直播间,之前裴琰之直播的时候,张伟亮就有来看过,但是裴琰之从来没有展示过笛子的演奏,所以张伟亮也是有些失望,而且由于工作繁忙,也就没有时间关注裴琰之的直播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