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微微熏罪少年郎(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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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牵着缰绳走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心中总有一个疑问。刘将军回到太平城第一个来的就是桃花楼,后者再去的就是红袖招。不知道这两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人人都惦记这两个地方。
马车上一直不敢多言的张文正静悄悄,皇帝萧殷掀开车帘说道:“文正你对太平城开放宵禁有什么看法。”
一路上胆战心惊,张文正糊里糊涂的上了皇帝的马车。心中总觉得不是滋味,先是被问红袖招的事。自己没有否定,然后皇帝又在发翁。张文正缓缓呼出一口气,直接答道:“很好啊。!”
这毕竟是新皇登基以来的第一道诏令,如果现在被人反驳不是再说陛下的诏令不好,提出策略的大臣也会间接得罪。现在只有少说话,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皇帝静下心来没有着急多问。而是说道:“文正今年考上举人了吧。”
十分紧张的张文正好奇的看向皇帝,轻轻点头。皇帝看了看少年拘谨的模样,可一点不像方才与柳大师涛涛不绝。再说能被双裳收为关门学生的张文正,必然在学问上差不了多少。
如今朝中多是周氏门生,这也是登基之后已然还要重用齐王一党的缘由。而双裳门生极多,多是那种死气沉沉按部就班做事的人物。很少见到能像张文正这般愿意走入市井的读书人,双裳性格平易近人,但是身子骨里带着一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傲气。在朝中与许多武将交情极差,甚至同为文官的诸多朝臣也显得格格不入。
皇帝萧殷换了另一种身份说道:“说来朕与文正也算是同门,未入东宫之前也是跟着双先生学习。记得有一次因为一篇檄文没有提前预习,被双先生打了板子。当时朕都告到父皇哪里,非但没有惩戒双先生,反而被父皇责骂一顿。被关了好几天黑屋子,当时把朕吓的好几天都不敢看双先生的眼睛。”
说起小时候的事一点都没有皇帝的模样,倒像是一位师长与小师弟讲述从前的乐子。张文正咬着嘴唇抿嘴一笑,轻声说道:“连陛下都被先生打过板子,下手可狠了,打一顿板子三天都提不起笔。”
“谁说不是呢!”皇帝萧殷微笑着说道。
马车缓缓停在桃花楼外,张文正抢先下车不等赵平上前已经扶着萧殷下了马车。让赵平觉得古怪,但抬头见到萧殷轻轻点头这才将马车放到酒楼门口。
夜深人静桃花楼几近无人,再有片刻没有客人就要关门的卢小钊趴在柜台上无聊的把玩铜钱。最近的生意有点不好,很少有人前来饮酒作乐。好像自从老掌柜过世之后这桃花楼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好多客人多是白天了听曲子,也没有了一掷千金的豪客。卢
小钊这几天有些郁闷,怎么才能多赚银子啊。
萧殷与张文正才进酒楼,卢小钊带着笑意急匆匆走来说道:“二位客官想要些什么,小店应有尽有。”
来过几次算不得熟悉的张文正瞧着这位年轻掌柜说道:“把那个女儿妆来一坛。”显得一点都不斯文。萧殷出奇的瞧着温文尔雅的书生,也会有豪放的时候。
坐在一张普通的桌子上,萧殷说道:“朝廷已经取消宵禁,现在应该正是生意火热的时候怎么显得冷清。”
端着几碟小菜放到桌子上,卢小钊说道:“白天人还多谢,一到了晚上就这样都习惯了。以前还有人经常来买酒,早些时候突然出现的酒贩子抢走了不少生意。”
深知皇家规矩的张文正提起筷子每一盘都尝了一口说道:“陛,”遭到了萧殷奇怪的眼神,张文正立即改口道:“怪不得生意不好,掌柜的下次换个好一点的厨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桃花楼原先的厨子是从卢家来的老人。自从改名桃花楼后也走了,新招的厨子做了徐州的菜肴。就连店伙计都时常抱怨,卢小钊不合时宜的坐下。
大有一副称兄道弟饿样子,萧殷乐在其中。看着两位年纪不大的少年说着如何经营酒楼生意,被一下认出来的张文正笑着说道:“你终于认出我来了,我就说吗?”
其实没有一点印象的卢小钊说的火热,都忘记身边还坐着一位贵公子。萧殷也不管规矩不规矩的,自己倒上一杯女儿妆独自平常。怪不得酒楼的生意不够好,原来是卢掌柜不懂经营啊。
喝着女儿妆望着处于酒楼上堂的坐席,曾经远远见过青衫女子坐在哪里轻抚琴。世上发自内心的喜欢恐怕只有两件事,看着她外物无法侵扰,心是如此安静而温馨。思念时会如此遥远,纵是千里万里又如此亲近。
萧殷脑海中出现曾经的一幕幕,第一次相见,第二次赠曲,第三次听曲。发自内心的温柔好像只给心中的她,一曲《霓裳羽衣曲》惊艳了太平城,也断送了心中的爱慕。思之念之不得之,痛者恨者离别者。
正当两位少年讨论这如何经营酒楼生意,腰间别着长剑的赵平不合时宜的说道:“小钊给我来一坛樵子。”
见到贵客上门卢小钊奋然起身道:“好嘞。”轻轻拍了拍张文正的肩膀,在看看萧殷露出笑容说道:“张兄,还有这位公子。今天这顿酒,弟弟我请了。我先招待赵都尉,一会儿让后厨做几道硬菜下酒。”
只见赵平想要靠近却是见到萧殷的眼色还是找了一个临近的桌子坐下,时不时瞧着皇帝萧殷说着朝堂趣事。少了拘谨的张文正或许是饮几杯薄酒,敞开心扉滔滔不绝说着如何能将酒楼的生意做好。
虽然
不懂的如何经营一座酒楼,萧殷还是听得津津有味。说完酒楼萧殷提及道:“文正你对朝廷开宵禁有什么看法。”
兴致正起的张文正开口只说道:“陛下开宵禁一时间推动了经济的增长,每人多话一分钱无形中朝廷便多一分税收是一件好事。但是常年如此,会导致太平城百姓生活奢靡。太平城作为大梁都城,是一国的脸面所在。若是一城如此,大梁天下难道要人人如此,此为一大患。放在一年前或许没有什么格外在意,但是如今大梁与东吴南楚大战之际,宵禁便体现出好处。人多嘴杂放在何处都是一句真理,朝中官员少不得喜爱风花雪月大臣。酒后吐真言由嘴不由心,说出的话或许第二天都不知道,此为第二患。贼人多是夜出昼憩,人多了未免为出现盗贼横行无忌。太平府想要抓获未免会难一些,正直乱世应当报太平。只有太平才会带来安稳,只看到一城一地未免太小了一些。”
如今大梁最缺的便是金银,八座兵工厂耗空半座国库。前些年北方三州雪灾,国库出资虽算不得多也不在少数。如今大梁大军攻伐东吴,国库还能支撑片刻,若是攻下一国,继而转战南楚国库未免欠缺。
张文正的一句话萧殷心中大惊,催促着少年多了一杯女儿妆。整整一壶都被小小少年饮下,杯中微红的女儿妆还半杯。突然觉得今天酒兴十足,如今朝中人人在抢着利益,只有户部赵尚书整日忙里忙外,整天抱怨没钱。
已经很少年朝廷不会因为没钱而牵扯到皇帝,萧殷这才觉得现任尚书远远不及先任尚书。除了会省钱之外,朝中多是出着挣钱法子。对大梁朝廷而言皆是杯水车薪,不足以维持大军出征。
“文正你所说我的眼光怎么就小了。”带着好奇的眼神问道。
要来女儿妆一口饮下,揉了揉眼睛说道:“在我看来朝廷中就没有一个会挣钱的,除了收税就是收税。三国之战看起打的是将士们的勇猛,实际上还不是一国的国力。所谓的国力分为多种,最客官也能看到的便是百姓的生活水平,以及朝廷遇事一次能拨出多少银子。说到底还是一个钱字,治理国家,守卫疆土,开疆拓土哪一样不需要花钱。”
想要饮酒突然觉得没有下酒菜,转头一点都不在意的喊道:“小钊做好了没有。”
皇帝萧殷亲自为张文正斟满酒杯,说道:“继续说,今天酒管够。”
张文正酒色微醺道:“朝廷除了收税就是收税,现在大梁的底子还算厚。朝廷增加一些赋税,还能坚持个一年半载的。万一赶上灾年,朝廷没钱还要收税,没有造反才不对。”
造反二字一直都是皇室的禁忌,萧殷脸色微变还是露出笑容。已经许久没有听
过这种言谈,朝堂多是一些老油条。周恒的确是一位人才,唯独在赚钱上不得其法。
少年张文正一肚子委屈大口饮酒道:“我最看不惯,不会赚钱只知道要求别人,还要处处克扣的人。我想问一句,陛下不要在意啊。”
萧殷说道:“今天随意说,朕赦你无罪。”什么是最好的下酒菜,这就是吗?萧殷乐在其中。
张文正屏气凝神问道:“陛下你打下疆土为的是什么。”
这样的话好像朝中无人问过,萧殷心神一动。这个问题甚至连自己也没有想过,如果说打下疆域是为了什么当然是大一统,消除边患。萧殷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文正你有什么看法。”
张文正乐呵呵的说道:“若只是为了大一统劳民伤财,小生看来没有足够的国力维持大可不必去做。只会徒增灾祸,帝王将相想的功绩,可曾想过百姓想不想打这一战。若是举国同心何谈大事不成,若只是一个人的想法,打下来还好说,那打不下来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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