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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伯圭毒杀刘伯安(第3页)

他努力地镇住心神,昂起脸来,直视公孙瓒,凛然说道:“公孙瓒,你要毒死我么?”

公孙瓒叉腰而立,俯瞰刘虞,说道:“你说,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呢?你如果和我同心协力,咱俩共同联手,北抗乌桓、南击冀州,把袁绍这个心怀叵测的不臣之徒擒杀,然后你我率幽、冀之兵攻入关中,再击败李傕、郭汜、樊稠诸贼,迎天子还於旧都,则汉世之天下岂不就能够再次复兴於你我之手了么?你我也可以由此而青史留名,为后世传颂。

“你却不肯,偏偏与我作对。我讨伐袁绍,你不给我军粮;我北击乌桓,你却和乌桓交好,还送钱帛给他们,且又在上谷开了一个什么胡市,和乌桓等胡做买卖。

“你是真的糊涂!胡虏畏威而不怀德,你这样对待他们,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你说你是为何要这么做?现在你如果后悔,肯改过自新,则我愿意仍然由你来领幽州牧。”

刘虞冷笑说道:“你打袁绍,是为了迎天子还於旧都么?”

公孙瓒说道:“不是为此,还能为何?”

刘虞说道:“公孙伯圭,你不要装的你像个忠臣一样!你想的是什么?难道我不知道么?”

公孙瓒问道:“我想的是什么?”

刘虞说道:“没有天子的诏书而擅自兴兵进犯冀州,你说袁本初是不臣之徒,你与他没有什么区别,也是一个叛臣贼子!而且你还不如袁本初。你在幽州,纵兵抢掠百姓,残害我幽州士民,百姓怨你已经久矣!你如此为祸幽州,上不尊天子,我不是与你作对,我是忠於汉室,为汉家除贼,只恨未能把你擒杀。”

刘虞冷笑不已,公孙瓒也笑了起来,他双手叉腰,迎着刘虞的目光,说道:“刘虞,你不要口口声声说我是叛臣贼子、残害百姓、为祸民间,说的你好像就是一个大大的忠臣似的。我且问你,你扪心自问,你敢说你是忠臣么?”

刘虞说道:“我为何不敢说我是忠臣?我心中只有天子,只有汉家,只有伦常纲纪。”

公孙瓒说道:“不错,袁本初想要立你为天子,你的确是拒绝了,但你拒绝袁本初的提议,是因为你忠於汉室么?是因为你忠於天子么?”

刘虞怒道:“若非如此,还能是因为什么?”

公孙瓒嘴角也露出冷笑,说道:“因为什么,你自己心中清楚。”

他瞧了瞧刘虞身上的衣服,像往常一样,刘虞的衣着依旧是十分的简朴,并且因为是战败后,逃跑的时候被抓住的,较之往常,衣服上更是多了一些破破烂烂的洞。

公孙瓒嘴角的冷笑愈甚,指着刘虞身上的衣服,说道:“你对外宣称,一顿饭你不吃两个肉菜,整天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搞得你好像多简朴节约似的,引得幽州士民无不对你交口称赞,说你勤俭爱民,可是,你是真的勤俭么?你的妻妾,个个绫罗绸缎,衣饰华贵,你若是真的勤俭,你妻妾为何却那般奢侈?我以前就听到过这样的传言,说实话,我还不太相信,今日我亲眼见之,我不得不信了!刘虞,你沽名钓誉,欺骗了多少士民?如此一个奸诈欺人之徒,你敢自称你忠於汉室,忠於天子,实在叫人笑掉大牙。”

这回在居庸县被公孙瓒一起捉到的还有刘虞的妻妾、子女。

刘虞的子女倒也罢了,他的妻妾却一个个都是穿着上好的绫罗绸缎做成的衣服,带的首饰也都非金即玉,非常的昂贵,只每个人身上穿的、带的,粗略算起来就不下十来万钱,而且这还只是他们穿戴在身上的,可以料到,在刘虞家中肯定类似的衣服,类似的首饰,不但有,而且更多,穿的好,吃的当然也不会坏,再加上吃用,日常耗费必定更大。

公孙瓒以前就听到过小道消息,说刘虞虽然衣着简朴,在郡府吃饭也是食不兼味,可刘虞家中的妻妾子女却是锦衣玉食,极其奢靡。

就像刚才对刘虞说的,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公孙瓒本来是半信半疑的,毕竟刘虞示之於众的形象,一贯简朴,不是一两天,而是常年累月都是这样,一个如此持之以恒的简朴之人,他家里的妻妾会过得那么的奢华么?公孙瓒不太相信。

可是这次擒获到刘虞的妻妾子女以后,公孙瓒亲眼所见,才知果然传闻不虚。

刘虞听了公孙瓒的这句质问,脸上不觉一红,原本直视公孙瓒的眼神也有些飘忽。

他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见到刘虞此状,公孙瓒好像是又打赢了一场大胜仗似的,往前进了一步,对刘虞说道:“刘虞,我再问你,你敢说你是忠臣么?”

刘虞这次回答了公孙瓒,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对汉室之忠,对天子之忠,人尽皆知,今日我既败於你手,你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公孙瓒说道:“你如肯改过自新……”

刘虞打断了公孙瓒的话,说道:“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是绝不会屈服於你的,公孙瓒,你倒行逆使,残害百姓,为恶多端,我今日纵死,却在地下等着你!我现在唯有一个愿望,希望你能满足於我。”

公孙瓒问道:“什么愿望?”

刘虞说道:“你杀了我后,把我的眼抠下来,放到蓟县的城头,我要亲眼看你是怎么败亡的。”

公孙瓒听了刘虞此话,笑道:“你想学伍子胥?只是可惜,你既无伍子胥的才干,更无伍子胥的兵略,说来说去,你只是一个沽名钓誉、表里不一的小人罢了。”

刘虞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就杀,休得辱我。”

公孙瓒说道:“你放心吧,你攻我城时说只杀公孙伯圭一,我今日杀你,但你的妻妾子女,我不会杀,亦是只杀你一人足够!”示意关靖,把毒酒给刘虞。

关靖捧着毒酒,再次送到刘虞嘴边。

刘虞看着那毒酒,伸手想去拿,可是到生死关头,谁能淡视?他抬了几次手,总算把手臂抬起,然而手颤颤抖抖的,却是拿不住那酒杯。

关靖等得不耐烦,打掉刘虞头上高冠,一手抓住刘虞的发髻,强迫他把头扬起,一手端起酒杯,把毒酒灌入了他的口中。

……

刘虞既死,公孙瓒又用关靖之谋,仿照曹操之前出任兖州刺史的旧例,由关靖和投降的一干幽州州府的府吏们一起上表,举荐公孙瓒接任幽州牧一职。

消息传将出去,从居庸县逃出去的鲜於银、齐周、鲜於辅、尾敦等人,无不悲痛欲绝。

众人聚议下边该怎么办。

鲜於银说道:“刘公对乌桓诸部恩重,乌桓诸部对刘公无不敬重有加,今刘公不幸被害,我等可以去投乌桓,集聚力量,等待时机,讨伐公孙瓒,上为刘公报仇、下安幽州百姓。”

现在也确实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众人接受了鲜於银的建议,乃投乌桓而去。

荀贞打东郡、平原、陈留这三个郡,在平原、陈留都是兵不血刃,以及东郡曹操也没怎么抵抗的状况下,把这三个郡打下来,还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公孙瓒以最先的一两千兵马对战刘虞的数万之众,旋即三日攻陷居庸,前后却历时只不过十来天,就把擒杀了刘虞,论起速度,这竟是比荀贞取三郡的速度还要快。

却也正因为刘虞战败的太快,这也就导致麴义前一道向袁绍禀报刘虞、公孙瓒两方起了内斗的军报才到邺县,袁绍令麴义率兵进攻幽州的命令,甚至还没有传到麴义的手中,麴义下一道禀报刘虞已经败亡,公孙瓒自领幽州的军报,就已经又到了邺县。

接到麴义的这道军报,袁绍简直不敢置信。

一个念头在袁绍脑中浮现:“竟然如此无能!枉我之前还想与他联手共击公孙瓒,还好,他摆架子拿大,推三阻四,不然,只怕他反而会拖累於我。”

刘虞之子刘和现在还被袁绍扣押,刘和闻讯之后,求见袁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