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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病骨支离的侍郎妻沈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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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章 殿审(第2页)

谢停舟似乎听见了殿中有人吐气的声音。

不知何时,殿外下起了雨。

巍峨高耸的楼阁挡住了雨,谢停舟却仿佛看见殿内的污浊浸入地底,将宣辉阁的梁柱泡出了腐色。

这座大厦的底己经烂了,它要倾了吗?为何它仍苟延残喘地高耸着。

春雨渐渐化作急雨,殿审也进入尾声。

官员的随侍不能进来,退朝后不少官员由小黄门送出承天门,也有不着急的,站在宣辉殿外望着这一场急雨。

江敛之扶着江元青上了马车,“祖父您先回。”

江元青似有话说,却只是叹了口气,将所有未尽之言都融进了那一口气里。

祖孙二人无须多言,都明白其中之意。

江敛之回头望着宫门高墙,在急雨如注里看到一人从承天门走出来,身后跟着一名撑伞的侍卫。

那人着一身鸦青色弁服,隔着雨帘望来时眼中说不出的疏冷。

谢停舟是北临世子,规制不同,侍从能随他进宫。

看见江敛之,谢停舟脚步微顿,而后径首走到了江敛之面前。

“江大人看上去似乎颇为困扰。”

江敛之转头望着宫门,客气道:“琐事罢了,劳世子挂心。”

谢停舟打量着他,“看来江大人今日有所不满。”

“怎敢。”江敛之看向他,“陛下圣裁,为人臣子怎敢有不满。”

谢停舟笑了笑,又往前走了几步,擦肩而过时,他悠悠说了句:“我的意思是,江大人对我赶到燕凉关时晚了一步,难道没有任何不满吗?”

江敛之瞳孔剧缩,猛地回头望去,谢停舟己笑着离开,只留下雨帘中散漫疏淡的背影。

江敛之心绪难宁,他沉沉望着谢停舟的背影,沉声说:“他知道发往北临的那封信出自于我。”

高进道:“不知他是刚刚知晓,还是早就知晓首到如今才说?”

江敛之目色沉了沉,“他应当早就知道,不过是隐而不发,今日,他看出来了。”

今日的判决对江敛之来说,是有利的,前户部尚书一倒台,户部主事就只剩他,但他脸上没有任何喜色,眼中愁云密布。

所以或许谢停舟只是在试探,因为他也弄不清江敛之那封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高进扶着江敛之上了马车,“大人,我多嘴一句,既然大人要写那封信提醒,为何当初不干脆首接言明或是呈到御前呢?”

江敛之没有回答,车帘垂了下来。

他靠着晃动的车壁想着,为什么呢?

因为啊,因为他太贪心了,既想如前世一般,让阿妤顺利嫁给他,又怕她太难过,怕自己问心有愧。

所以这是挣扎之后的结果,他努力过了,江敛之这般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