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早晚灭掉黎家(第2页)
他这才细致地重新将二十五岁的李梓木打量了一遍。
瘦了,头发也枯燥,眼睛大得吓人,总是耷拉着脑袋还爱哭,不如在他身边养得好。
这个想法冒出来,唐成川忽然有些生气,对自己也对李梓木。
不是不喜欢他了吗艹,那你倒是把自己养得好一点啊!这幅鬼样子回来趴在老子身上哭,就捏准了老子是个贱骨头对你没办法是吗他想冲过去掐着李梓木质问,可李寒他们兄弟几个却找过来拉着他去喝酒。
唐成川沉着脸却没有拒绝,而李寒醉醺醺地看着唐成川的脸,却忽然猥琐地嘿嘿一笑,指着他的嘴唇说:川哥,嘿嘿,没想到小慧看着文静,私底下这么猛啊,你的嘴,嘴都破了哈哈哈哈.......滚,闭嘴!提起徐慧,唐成川下意识紧张地去瞄货架后的李梓木,而后又意识到他们早就分手了,他气闷地拍了下李寒的脑袋,没好气地扯着他离开。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被狗咬的,行了吧!!-------------------------------------吃完席回家,李梓木满脸疲倦地上楼睡觉去了,李玉凤一开始只觉得她是累了,但直到第二天中午楼上还没动静。
李玉凤惊觉不对劲,跑到楼上撞开李梓木的卧室门,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浑身滚烫,还发起了高烧。
她给李玉成打电话,急得哭了出来,话都不出清楚,而李玉成也赶紧往这边赶,中途他想起去借车,但邻居的年轻人都不在家,只剩下唐成川家门口,他的车还停在那。
李玉成管不了那么多,舍下一张老脸,一瘸一拐地走到唐成川家里。
唐成川正在厨房里煮饭,但其实思绪已经飘远,盐一抖洒了半包,而颈侧被咬破的伤口此刻却泛起痒来,像是催促着他去找罪魁祸首负责。
小川,小川,我家毛毛她晕倒了,我和她妈找不到车送她去市里的医院了,求你,叔求你,叔知道你刚订婚现在不方便,但叔真的没办法,求你救救毛毛吧,她身体一直都不好,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她妈真的.......李玉成话没说完,哐当一声,灶台上的锅被打翻,唐成川怔怔地盯着他,瞳孔下意识缩紧,仿佛陷入极大的惊惧之中。
片刻后他飞快跑到客厅拿起钥匙,连外套都没穿,跑出门启动车朝着李梓木家里开过去。
李梓木只记得自己睡了一觉,因为重新咬到了唐成川,压抑了好几年的口欲重新得到满足,她只觉得飘飘然,脑子里混沌极了,缩到被窝里就沉沉地睡过去。
梦里一片黑甜乡,她什么都没想,什么也没有梦到,像是最单纯的婴儿时期,只是天然地感觉满足和安全。
还没睁开眼,李梓木就闻到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心头猛地一沉,她以为又回到之前在律所的日子,不想睁眼,疲倦地翻了个身,但下一刻,冰凉的手捏住了她的脸,唐成川沙哑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别他妈给我装睡,睁眼,李梓木,你睁眼看看我!说到最后甚至含了隐约的哭腔,李梓木掀开眼睫,果然见满脸憔悴的唐成川站在病床边,骤然撞到她的目光,唐成川眼眶登时红了,泪珠沾湿眼睫,他低声用泣音,忍不住骂了一句:王八蛋,你他妈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李梓木,你把自己给养死了,我怎么办你他妈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李梓木笑眯眯地看着他哭,待在唐成川身旁,她就好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将唐成川拉到病床上,她扒开他的高领毛衣,看到订婚宴上咬的牙印淡了些,于是又埋到他怀里补了一个。
唐成川咬着手背闷哼,喘了口气却没有推开她,侧身将她往怀里拢了拢,那么瘦小的一团,那把骨头。
唐成川想起医生的嘱托,病人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严重的心理问题,影响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就导致了不良的生活习惯,因为失眠胃痛还有精神衰弱各种小病缠身。
病人自己又不重视,托了好几年,到现在心力憔悴,才会突然晕厥。
还是得静养,没有办法,尽量保持身心愉悦吧。
唐成川知道她的心病,却不知道心病原来可以耗死一个人。
他没有李梓木那么聪明,从前看电视懵懵懂懂地学过一个词,慧极必伤。
现在看着缩在他怀里战战兢兢的李梓木,唐成川忽然就明白了慧极必伤的具象化。
三年前李梓木强硬地要他跟着她回武城,甩开唐志成的烂摊子重新开始的时候,她眼睛里像燃着一团火,盯着唐成川,就像盯着深陷于被妈妈抛弃的阴影里的自己,她想救出唐成川,也想就曾经的自己。
可唐成川到底是亲缘寡淡,他又是个心肠极软的人,当时不明白李梓木望着她的眼神,拒绝了她。
唐成川本来已经自觉地跪到床上,脱掉衣服想要用身体哄一哄李梓木,以为就像从前无数次的吵架一样,让她咬一遍自己,李梓木就能消气。
可那次李梓木只是平静地离开房间,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再提带唐成川离开的事情。
甚至于当时李梓木帮他联系了靠谱的律师,合同还有开庭的所有事情都帮唐成川捋顺了一遍,最终在唐志成酒驾入狱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她才没有通知任何人,连夜带着行李离开了华安镇。
后来找不到人的唐成川几乎把她的手机给打爆了,一天发几百遍消息和她道歉,被人打进医院都没有哭过的人,当时喝醉后不停用碎玻璃划自己的手臂,一道道刺痛拨动着他的神经,但都不是,不是李梓木咬他的感觉。
唐成川要疯了,决定去找李梓木,却又被受害者家属以为要逃跑,堵到车站围起来打了一顿,唐成川没有脸面还手,直到被他们打断肋骨进了医院,发起高烧,一片油煎似的痛楚当中,他仍止不住地呜咽,仿佛重新被抛回孤独无依的童年,他仍是那个形单影只的脏小孩,从来没有人要他,也从来没有人说过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