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带刀的人（第4页）

紫衫少年脸上故意做出很潇洒的微笑，因为他知道每个人都在看着他。<p><p>

他轻轻拍了拍叶开的肩，道：“我请你喝杯酒好不好？”<p><p>

叶开道：“不好。”<p><p>

紫衫少年道：“你要怎么样才肯喝？跪下来求你好不好？”<p><p>

叶开道：“好。”<p><p>

紫衫少年大笑，别的人也笑了。<p><p>

叶开也在笑，微笑着道：“只不过你就算跪下来，我还是不喝的。”<p><p>

紫衫少年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p><p>

叶开道：“不清楚，我连你究竟是不是个人，都不太清楚。”<p><p>

紫衫少年的笑容冻结，手已握住了剑柄。<p><p>

“锵”的一声，剑已出鞘。<p><p>

但他手里拿着的还是只有个剑柄。<p><p>

剑还留在鞘里。<p><p>

他的剑刚拔出来，叶开突然伸手一弹，这柄精钢长剑就断了。<p><p>

从剑柄下一寸处折断的，所以剑柄虽拔起，剑身却又滑入剑鞘里。<p><p>

紫衫少年看着手里的剑柄，一张脸已惨白如纸。<p><p>

屋子里也没有人笑了，非但笑不出，连呼吸都已几乎停顿。<p><p>

只剩下一种声音。<p><p>

推骨牌的声音。<p><p>

刚才发生的事，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没看见。<p><p>

傅红雪虽然看见了，但脸上却还是全无表情。<p><p>

叶开看着他，微笑道：“你看，我没有骗你吧，别人想请我喝酒都困难得很。”<p><p>

傅红雪慢慢地点了点头，道：“你没有骗我。”<p><p>

叶开道：“你请不请呢？”<p><p>

傅红雪慢慢地摇了摇头，道：“我不请。”<p><p>

他站起来，转过身，似已不愿再讨论这件事。<p><p>

但却又回过头来看了那紫衫少年一眼，缓缓道：“你应该用买衣服的钱，去买把好剑的；但最好还是从此不要佩剑，用剑来做装饰，实在危险得很。”<p><p>

他说得很慢，很诚恳，这本是金石良言。<p><p>

但听在这紫衫少年的耳朵里，那种滋味却是不太好受的。<p><p>

他看着傅红雪，惨白的脸已发青。<p><p>

傅红雪正在慢慢地往外走，走路比说话更慢，而且很奇特。<p><p>

他左脚先迈出一步后，右腿才慢慢地从地上跟着拖过去。<p><p>

“原来他是个跛子。”<p><p>

叶开仿佛觉得很惊奇，也很惋惜。<p><p>

除此之外，他显然并没有别的意思。<p><p>

紫衫少年紧握着双拳，又愤怒，又失望——他本来希望叶开将傅红雪一把揪回来的。<p><p>

叶开的武功虽可怕，但这跛子却不可怕。<p><p>

紫衫少年便施了个眼色，本来和他同桌的人，已有两个慢慢地站了起来，显然是想追出去。<p><p>

就在这时，屋子里忽然响起了个很奇怪的声音：“你不愿别人请你喝酒，愿不愿意请别人喝酒呢？”<p><p>

声音低沉而柔和，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p><p>

说话的人，明明好像就在自己耳畔，却又偏偏看不见。<p><p>

最后才终于有人发现，那服装华丽、修饰整洁的中年人，已转过头来，正在看着叶开微笑。<p><p>

叶开也笑了，道：“别人请我是一回事，我请不请别人，又是另外一回事。”<p><p>

中年人微笑道：“不错，那是完全不同的。”<p><p>

叶开道：“所以我请，这屋子里每个人我都请。”<p><p>

他说话的神情，就好像已将自己当作这地方的老板似的。<p><p>

紫衫少年咬着牙，突然扭头往外走。<p><p>

叶开缓缓道：“只不过我请人喝酒的时候，谁不喝都不行，不喝醉也不行。”<p><p>

紫衫少年胸膛起伏，突又回头，道：“你知不知道请人喝酒要银子的？”<p><p>

叶开笑道：“银子？你看我身上像不像带着银子的人？”<p><p>

紫衫少年笑道：“你的确不像。”<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