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稳若磐石（第77页）

沈三娘道：“只可惜你现在已到了非揭穿我不可的时候。”<p><p>

马空群道：“因为这件事已不能再拖下去。”<p><p>

沈三娘道：“既然已拖了十几年，又何妨再拖几天？”<p><p>

马空群神情更沉重地说道：“我有儿有女，还有几百个兄弟，我不忍眼见着他们再一个个死在我的眼前。”<p><p>

沈三娘道：“昨天晚上又死了多少？”<p><p>

马空群黯然道：“死的已够多。”<p><p>

沈三娘道：“你认为谁是凶手？叶开？傅红雪？”<p><p>

马空群目中露出憎恨之色，缓缓道：“不管凶手是谁，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一定逃不了的！”<p><p>

沈三娘盯着他，一字字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杀人者死……对不对？”<p><p>

马空群道：“不错。”<p><p>

沈三娘突然冷笑，道：“那么你自己呢？”<p><p>

马空群目中的愤怒突又变为恐惧，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p><p>

他忽然站起来，面对着窗子，仿佛不愿被沈三娘看到他面上的表情。<p><p>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铜铃声。<p><p>

马空群叹了口气，喃喃道：“好快，又是一天，早膳的时候又到了。”<p><p>

沈三娘道：“你今天还吃得下？”<p><p>

马空群道：“这是我自己订下的规矩，至少我自己不能破坏它！”<p><p>

他没有再看沈三娘一眼，忽然大步走了出去。<p><p>

沈三娘道：“等一等。”<p><p>

马空群在等。<p><p>

沈三娘道：“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p><p>

马空群道：“为什么不能？”<p><p>

沈三娘道：“你……你准备对我怎么样？”<p><p>

马空群道：“不怎么样。”<p><p>

沈三娘道：“我不懂你的意思。”<p><p>

马空群道：“我没有意思。”<p><p>

沈三娘道：“你既已揭穿了我的隐密，为什么不杀了我？”<p><p>

马空群道：“揭穿你的秘密是一回事，杀你又是另外一回事了！”<p><p>

沈三娘道：“可是……”<p><p>

马空群道：“我知道你当然也不能再留在这里。”<p><p>

沈三娘道：“你让我走？”<p><p>

马空群笑了笑，笑得很凄凉，缓缓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走？难道我真能杀了你？”<p><p>

沈三娘看着他，目中露出了惊奇之色。<p><p>

直到现在，她发觉自己还是不能了解这个人，也许始终都没有真的了解过他。<p><p>

她忍不住又问道：“你既然已准备让我走，为什么又要揭穿我的秘密？”<p><p>

马空群又笑了笑，淡淡道：“那也许只因为我要让你知道，我并不是个呆子。”<p><p>

沈三娘咬着嘴唇，道：“那也许只因为你已不愿我再留在这里。”<p><p>

马空群道：“也许。”<p><p>

他没有再说什么，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p><p>

脚步声已下了楼，缓慢而沉重。他的心情也许更沉重。<p><p>

“他为什么不杀我？难道他真的对我不错？”<p><p>

沈三娘握紧双拳，自己决定绝不能再想下去，想下去只有更痛苦。<p><p>

就是这个人，欺骗了她，玩弄了她，但却在别人非杀不可的时候放过了她。<p><p>

也许并不是他要欺骗她，而是她要欺骗他。<p><p>

无论他以前做什么，但是他对她这个人，却并没有亏负。<p><p>

沈三娘心里忽然觉得一阵刺痛。<p><p>

她本不该有这种感觉，更从未想到自己会有这种感觉。<p><p>

但人总是人。<p><p>

人总有人的情感、矛盾和痛苦。<p><p>

翠浓已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柔声道：“他既然已让我们走，我们为什么还不走？”<p><p>

沈三娘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当然要走，只不过……也许我根本不该来的。”<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