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杀人灭口（第2页）

这地方根本没有名字，但却是附近几百里之内，最有名的地方。<p><p>

大厅中摆着十八张桌子。<p><p>

无论你选择哪一张桌子坐下来，你都可以享受到最好的酒菜——只有酒菜，你若还要享受别的，就得推门。<p><p>

大厅四面有十八扇门。<p><p>

无论你推哪扇门走进去，都绝不会后悔，也不会失望。<p><p>

大厅的后面，还有道很高的楼梯。<p><p>

没有人知道楼上是什么地方，也没有人上楼去过。<p><p>

因为你根本不必上楼。<p><p>

无论你想要的是什么，楼下都有。<p><p>

楼梯口，摆着张比较小的方桌，坐着个服装很华丽、修饰很整洁的中年人。<p><p>

他好像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一个人在玩着骨牌。<p><p>

很少有人看见他做过别的事，也很少有人看见他站起来过。<p><p>

他坐的椅子宽大而舒服。<p><p>

椅子旁，摆着两根红木拐杖。<p><p>

别的人来来去去，他从不注意，甚至很少抬起头来看一眼。<p><p>

别的人无论做什么事，好像都跟他全无关系。<p><p>

其实他却正是这地方的主人。<p><p>

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通常都有个很奇怪的主人。<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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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的手里握着刀。<p><p>

一柄形状很奇特的刀，刀鞘漆黑，刀柄漆黑。<p><p>

他正在吃饭，吃一口饭，配一口菜，吃得很慢。<p><p>

因为他只能用一只手吃。<p><p>

他的左手握着刀，无论他在做什么的时候，都从没有放过这柄刀。<p><p>

漆黑的刀，漆黑的衣服，漆黑的眸子。<p><p>

黑得发亮。<p><p>

所以他坐的地方虽离大门很远，但叶开走进来的时候，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也看到了他手里的刀。<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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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是从不带刀的。<p><p>

秋已深，夜已深。<p><p>

长街上只有这门上悬着的一盏灯。<p><p>

门很窄，昏暗的灯光照着门前干燥的土地，秋风卷起满天黄沙。<p><p>

一朵残菊在风沙中打着滚，既不知是从哪里吹来的，也不知要被吹到哪里去。<p><p>

世人岂非也都正如这瓣残菊一样，又有谁能预知自己的命运？<p><p>

所以人们又何必为它的命运伤感叹息？<p><p>

菊花若有知，也不会埋怨的，因为它已有过它自己的辉煌岁月，已受过人们的赞美和珍惜。<p><p>

这就已足够。<p><p>

长街的一端，是无边无际的荒原；长街的另一端，也是无边无际的荒原。<p><p>

这盏灯，仿佛就是这荒原中唯一的一粒明珠。<p><p>

天连着黄沙，黄沙连着天。<p><p>

人已在天边。<p><p>

叶开仿佛是从天边来的。<p><p>

他沿着长街，慢慢地从黑暗中走过来，走到了有灯光的地方。<p><p>

他就在街心坐了下来，抬起了脚。<p><p>

脚上的靴子是硝皮制成的，通常本只有大漠上的牧人才穿这种靴子。<p><p>

这种靴子也正如大漠上的牧人一样，经得起风霜，耐得起劳苦。<p><p>

但现在，靴子的底已被磨成了个大洞，他的脚底也被磨出血来。<p><p>

他看着自己的脚，摇着头，仿佛觉得很不满——并不是对这双靴子不满，而是对自己的脚不满。<p><p>

“像我这种人的脚，怎么也和别人的脚一样会破呢？”<p><p>

他抓起一把黄沙，从靴子的破洞里灌进去。<p><p>

“既然你这么不中用，我就叫你再多受些折磨，多受些苦。”<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