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健马长嘶（第3页）

叶开道：“不知道世上有没有容易事？”<p><p>

马空群道：“只有一样。”<p><p>

叶开道：“什么事？”<p><p>

马空群道：“骗自己。”<p><p>

叶开笑了。<p><p>

马空群却没有笑，淡淡接着道：“你要骗别人虽很困难，要骗自己却很容易。”<p><p>

叶开微笑着，道：“但一个人究竟为什么要骗他自己呢？”<p><p>

马空群道：“因为一个人若能自己骗自己，他日子就会过得愉快些。”<p><p>

叶开道：“你呢？你能不能自己骗自己？”<p><p>

马空群道：“不能。”<p><p>

叶开道：“所以你日子过得并不愉快。”<p><p>

马空群没有回答，也不必回答。<p><p>

叶开看着他面上的皱纹，目中似已露出一些同情伤感之色。<p><p>

这些皱纹都是鞭子抽出来的，一条藏在他心里的鞭子。<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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栅栏里的院子并不太大，外面的大草原却辽阔得无边无际。<p><p>

人为什么总是将自己用一道栅栏圈住呢？<p><p>

他们不知不觉地同时转过身，慢慢地走出了高大的拱门。<p><p>

晴空如洗，长草如波浪般起伏，天地间却仿佛带着种浓冽的悲怆之意。<p><p>

马空群纵目四顾，又长长叹息，黯然道：“这地方死的人已太多了。”<p><p>

叶开道：“死的全是不该死的人。”<p><p>

马空群霍然回头，目光灼灼，盯着他道：“该死的是谁？”<p><p>

叶开笑了笑，道：“有人认为该死的是我，也有人认为该死的是你，所以……”<p><p>

马空群道：“所以怎么样？”<p><p>

叶开一字字道：“所以有人要我来杀你！”<p><p>

马空群停下脚步，看着他，面上并没有露出惊奇的表情。<p><p>

这件事好像本就在他意料之中。<p><p>

几匹失群的马，也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p><p>

马空群突然纵身，掠上了一匹马，向叶开招了招手，就打马而出。<p><p>

他似已算准叶开会跟去。<p><p>

叶开果然跟去。<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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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本已在天边，这山坡更似在另一个天地里。<p><p>

叶开来过。<p><p>

马空群要说机密话的时候，总喜欢将人带来这里。<p><p>

他好像只有在这里才能将自己心里围着的栏栅撤开去。<p><p>

石碑上仍有公孙断那一刀砍出的痕迹。<p><p>

马空群轻抚着碑上的裂痕，就像是在轻抚着自己身上的刀疤一样。<p><p>

是不是因为这墓碑总要令他忆起昔日那些惨痛的往事？<p><p>

良久良久，他才转过身。<p><p>

风吹到这里，似也变得更凄凉萧索。<p><p>

他鬓边白发已被吹乱，看来仿佛又苍老了些。<p><p>

但他的眼睛却还是鹰隼般锐利，他盯着叶开，道：“有人要你来杀我？”<p><p>

叶开点点头。<p><p>

马空群道：“但你却不想杀我？”<p><p>

叶开道：“你怎么知道？”<p><p>

马空群道：“因为你若想杀我，就不会来告诉我了。”<p><p>

叶开笑了笑，也不知是承认？还是否认？<p><p>

马空群道：“你想必也已看出，要杀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p><p>

叶开沉吟着，道：“你为何不问我，是谁要我来杀你？”<p><p>

马空群道：“我不必问。”<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