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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戏剧人生(第72页)

陌生人道:“我也并没有说一定是你们错,这件事究竟谁是谁非,也许是永远都没有人能判断的。”<p><p>

易大经道:“所以我宁愿牺牲一条腿,也不愿看着这仇恨再继续下去。”<p><p>

他看来的确很痛苦,接着又道:“那天在梅花庵外行刺的人,能活着回去的最多只有七八个,这些年来,我想他们一定也跟我一样,一定也活得很痛苦!”<p><p>

一个人若终日生活在疑虑和恐惧之中,那种痛苦的确是无法形容的。<p><p>

易大经道:“那天的雪下得很大,地上一片银白,但那一战结束后,整个一片银白色的大地,竟都已被鲜血染红了。”<p><p>

他的脸又已因痛苦和恐惧而抽搐,接着道:“没有亲眼看过的人,永远无法想象那种事态的情况,我实在不愿那种事再发生一次。”<p><p>

叶开忽然道:“你为什么不想想,那一战是谁引起来的?”<p><p>

易大经惨然道:“我只知道染红了那一片雪地的鲜血,并不仅是白家人的,别人的血流得更多。”<p><p>

叶开道:“所以你认为这段仇恨已应该随着那一战而结束?”<p><p>

易大经道:“我们纵然对不起白天羽,那天付出的代价也已足够。”<p><p>

叶开道:“死的人确实已付出了他们的代价,但活着的人呢?”<p><p>

易大经没有回答,他无法回答。<p><p>

叶开道:“我并不是说这仇恨一定还要报复,但每件事都必须做得公平,活着的人若认为那些死者已替他们付出了代价,那就是大错了。”<p><p>

他一字字接着道:“你欠下的债,必须用你自己的血来还,这种事是绝不容别人替你做的。”<p><p>

易大经看着叶开,就好像第一次才看见这个人……也许他以前的确没有看清过这个人。<p><p>

叶开的态度永远在镇定中带着种奇异的轻松,无论面对着什么危险,他永远都不会露出惊慌恐惧的样子。<p><p>

这种态度绝不是天生的,那一定要经过无数次痛苦的折磨后,才能慢慢地训练出来。<p><p>

可是他以前的历史,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就像是忽然从石头中跳出来的美猴王,忽然在武林中出现,从他出现时开始,他就是这样一个人。<p><p>

这种情况几乎完全和傅红雪一样——傅红雪也是忽然就出现了。<p><p>

显然也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后才出现的。<p><p>

他的过去也同样是一片空白。从没有人知道他过去在哪里,在干什么。因为他的身世极隐密,他到江湖中来,是为了一种极可怕的目的。<p><p>

那么叶开呢?叶开是不是跟他同样有目的?他们之间是不是有某种神秘的关系?<p><p>

易大经看着叶开,已看了很久,忽然道:“你究竟是什么人?”<p><p>

叶开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p><p>

易大经道:“你姓叶,叫叶开?”<p><p>

叶开点点头,道:“木叶的叶,开心的开。”<p><p>

易大经道:“你真的是叶开?”<p><p>

叶开笑了笑,道:“你以为我是谁?”<p><p>

易大经忽又叹了口气,道:“我不管你是谁,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p><p>

叶开道:“我在听。”<p><p>

易大经看着自己的断腿,缓缓道:“我欠下的债,并没有想要别人还,我做错了的事,也早已付出了代价,你若还认为不够,我就在这里等着,你随时都可以杀了我。”<p><p>

叶开淡淡道:“这句话你本该对傅红雪说的。”<p><p>

易大经道:“无论对谁说都一样,现在我说的都是实话。”<p><p>

然后他就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再说了。<p><p>

陌生人看了看叶开,又看了看傅红雪,忽然道:“他说的确实是实话。”<p><p>

没有人开口,没有人能否认。<p><p>

陌生人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傅红雪脸上,道:“我带他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要他说实话,并不是为了要你杀他。”<p><p>

傅红雪在听着,他看来远比易大经还痛苦。<p><p>

陌生人道:“现在他已将所有的事全都说了出来,这件事究竟谁是谁非,谁也没有资格判断。”<p><p>

是不是连傅红雪自己也同样没有资格下判断?<p><p>

陌生人道:“但他的确欠了你的债,你若认为他还得不够,还是随时都可以杀了他,现在他已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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