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除夕之夜（第4页）

上官小仙正在厨房里替他煮粥，是用人参炖的鸡粥：“我本来想在粥里加点人参的，可是我……”<p><p>

叶开忽然想起了崔玉真，想起了崔玉真为他炖的粥。<p><p>

她的确是个善良而可爱的女孩子，她的身世却又偏偏那么悲惨，遭遇偏偏又那么不幸。<p><p>

现在她更已不知道遭遇到什么事。<p><p>

还有丁灵琳。<p><p>

现在她是不是已恢复了神志？郭定是不是还在照顾着她？她的人在哪里？……<p><p>

她若知道自己一刀刺伤了叶开，她的痛苦一定比叶开的刀伤更深。<p><p>

这些事，本都是叶开不愿去想的，却又偏偏不能不去想。<p><p>

可是他想了又能怎么样？<p><p>

他已答应了上官小仙，他的伤势远比他想象中更严重。<p><p>

刚才他一直在提着一股劲，这一躺下来，他才知道，刚才能支持那么久，实在是奇迹。<p><p>

他不但伤口在痛，全身的筋骨都在痛，又酸又痛。<p><p>

上官小仙已捧着碗粥走进来，嫣然道：“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你尝尝看怎么样？”<p><p>

她居然也会下厨房？居然会炖粥？<p><p>

“过两天等你稍微好一点时，我再下厨房炒几样菜给你吃，我保证连鸿宾楼的大师傅，也没有我的手艺好。”<p><p>

粥的滋味果然不错，叶开也实在饿了。<p><p>

上官小仙又笑道：“这粥里也有补药，可不是那种吃了要人睡觉的补药，是真正的补药。”<p><p>

她已洗尽了脂粉，换上了套很朴素的青布衣裙，现在无论谁看见她，都绝不会相信她就是金钱帮的帮主，更不会相信她是那种心狠手辣的女人。<p><p>

现在她就像是又变了一个人。<p><p>

她从一个白痴，变成了一个恶魔，现在又变得像是个温柔的百依百顺的妻子，节俭而能干的主妇。<p><p>

叶开看着她，现在连他都分不清真正的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p><p>

也许每个人都有两种面目的。<p><p>

每个人都有善良的一面，也有邪恶的一面，连叶开自己都不例外。只不过他总是能将邪恶的那一面控制得很好而已。<p><p>

他是不是也能让上官小仙将邪恶的那面锁起来呢？<p><p>

他没有把握，但他却已决心要试一试。<p><p>

上官小仙喂完了粥，正在看着叶开胯骨上的伤，轻轻叹息着，道：“你的伤势真不轻，看来吕迪那只手，简直就像是铁打的。”<p><p>

叶开苦笑道：“不像是铁打的，世上绝没有那么可怕的铁。”<p><p>

上官小仙叹息着，慢慢道：“我本来的确是想让你去找吕迪替韩贞复仇，我想要你替我杀了他。”<p><p>

叶开在听着。<p><p>

上官小仙道：“现在小李探花、飞剑客和荆无命虽然可能还活着，但却已绝不会再过问江湖中的事了。”<p><p>

这三个人已不算是真正活在红尘中的人，他们的行踪已进入了神话。<p><p>

上官小仙道：“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这世上真正能威胁到我的人，也只有三个人。”<p><p>

叶开忍不住问道：“哪三个？”<p><p>

上官小仙眨了眨眼，道：“你猜呢？”<p><p>

叶开笑了笑，道：“你当然也把我算在里面了。”<p><p>

上官小仙道：“我没有。”<p><p>

叶开怔了怔，又忍不住问道：“我难道不能算是高手？”<p><p>

上官小仙嫣然道：“若论武功，你当然是绝对的高手，若论聪明机智，你也绝不比任何人差，你的飞刀，也是小李飞刀之后，世上最可怕的一种武器。”<p><p>

这是实话。<p><p>

叶开从不打断别人的实话，更不愿打断别人在称赞他的话。<p><p>

无论如何，被人称赞是件很愉快的事。<p><p>

上官小仙道：“可是你的心不够黑，手段也不够毒辣，你的飞刀出手，总是救人的时候多，杀人的时候少。”<p><p>

叶开笑了笑，道：“所以我不能威胁你。”<p><p>

上官小仙凝视着他，柔声道：“我认为你不能威胁我，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因为我们是朋友，我绝不会真的伤害你，我相信你也不忍伤害我。”<p><p>

她的眼睛温柔而真诚，无论谁在说话时，都不会有这么真诚的眼睛。<p><p>

叶开心里忽然又涌出一种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感情，立刻改变话题，道：“我既然不算，东海玉箫算不算其中一个？”<p><p>

上官小仙道：“不算。”<p><p>

叶开皱眉道：“他也不算？”<p><p>

上官小仙道：“三十年前，他已能列名在兵器谱中的前十名之内，现在又似已入了魔教，他的武功当然很可怕，但却不能威胁于我。”<p><p>

叶开道：“为什么？”<p><p>

上官小仙道：“因为他已走了。而且他有弱点。”<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