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悲欢离合（第40页）

现在他的脸色绝不比那吹笛人的脸色好看多少。<p><p>

丁灵琳又不禁为他忧虑：“我扶你回客栈去好不好？”<p><p>

葛病点点头，刚站起来，又跌倒，又是一口鲜血呛了出来。<p><p>

丁灵琳咬紧牙，恨恨道：“他为什么要如此狠心，为什么要下这种毒手？”<p><p>

葛病忽然勉强笑了笑，道：“因为我对他也下了毒手。”<p><p>

丁灵琳不懂，她根本没有看见葛病向孤峰天王出手。<p><p>

葛病道：“你看看我的伞。”<p><p>

丁灵琳看见了。<p><p>

葛病道：“你看看伞柄。”<p><p>

丁灵琳这才发现，伞柄是空的，顶端还有个尖针般大的洞。<p><p>

她终于明白：“这里面藏着暗器？”<p><p>

葛病在笑，痛苦却使得他的笑看来比哭还令人悲伤：“这里不但有暗器，而且是种很毒的暗器。”<p><p>

他的乾坤伞，本就是杀人的。<p><p>

“我对你出手时，伞柄正对着他。”<p><p>

丁灵琳完全明白：“你用伞尖刺我时，伞柄里的暗器就射了出来。”<p><p>

葛病点点头，仿佛想大笑：“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对他出手的，他毕竟还是上了我的当。”<p><p>

丁灵琳眼睛亮了：“他已中了你的暗器？”<p><p>

葛病又点点头，道：“所以他的掌力虽可怕，我们也不必怕他了。”<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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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堂里灯光阴森而暗淡，可是鸿宾客栈里，已只剩下这地方还有灯光。<p><p>

所以丁灵琳只有把葛病带到这里来，这里虽没有床，却有桌子。<p><p>

地上的血渍已干了，她从账房里找来几条棉被，垫在葛病身下。<p><p>

他的脸色还是很可怕，只要一咳嗽，嘴角还是有血丝沁出。<p><p>

幸好他还有个救命的万宝箱。<p><p>

丁灵琳看着他脸上的痛苦表情，忍不住问：“箱子里还有没有别的药可以让你吃了舒服些？”<p><p>

葛病摇摇头，苦笑道：“要命的药有很多种，可是真正能救命的药，通常却只有一种。”<p><p>

丁灵琳也勉强笑了笑，道：“不管怎么样，你总算已救了你自己的命。”<p><p>

葛病看了她一眼，慢慢地闭上眼睛，仿佛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p><p>

丁灵琳道：“我知道你一定很快就会好的，因为你实在是个好人。”<p><p>

葛病又笑了。<p><p>

丁灵琳却情愿他不要笑，他的笑容连看的人都觉得痛苦。<p><p>

冷风如刀。<p><p>

丁灵琳已将门窗全都关了起来，刀锋般的冷风，却还是一阵阵从门缝窗隙里刺进来。<p><p>

她忽然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p><p>

“你想喝酒？”<p><p>

丁灵琳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因为她已看见屋角里摆着几坛酒。<p><p>

她搬来一坛，拍碎了封泥。<p><p>

酒很香。丁灵琳嗅到了酒香，心里却忽然一阵刺痛，这本是她的喜酒，现在呢？<p><p>

酒虽香，她又怎么能忍心喝下去。<p><p>

她想起了郭定，想起了叶开，想起了为叶开去找酒的韩贞。<p><p>

——她当然还不知道韩贞并没有死。<p><p>

她只知道，若不是她刺了叶开那一刀，韩贞就不会死。她也知道，若不是魔教的邪法，她死也不会刺叶开那一刀。<p><p>

“魔教……”她忍不住问道，“像你这种人，怎么会入魔教？”<p><p>

葛病沉默着，终于长长叹息了一声，苦笑道：“就因为我是这么样一个人，所以才会入魔教。”<p><p>

“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p><p>

“是。”<p><p>

“我想不通。”丁灵琳也只有苦笑，“我实在想不通。”<p><p>

葛病道：“这也许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p><p>

丁灵琳道：“可是我知道你绝不是他们那种狠毒的小人。”<p><p>

葛病又沉默了很久，才慢慢道：“我学医，本来是为了救我自己，因为我发现世上的名医们，十个中有九个是蠢才。”<p><p>

丁灵琳道：“我知道。”<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