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悲欢离合（第62页）

苦竹道：“所以我已经开始在担心一件事。”<p><p>

叶开道：“什么事？”<p><p>

苦竹叹了口气，道：“这里的壁虎和毒蛇若是全都被他吃光了，那时他吃什么？”<p><p>

叶开忍不住笑道：“你难道怕他吃你？”<p><p>

苦竹叹息着，还没有开口，突听一个人冷冷道：“人有时我也吃，却很少吃和尚。”<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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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吹，日已沉，黄昏时的禅院，岂非总是会显得分外寂寞寒冷。<p><p>

这禅院里非但寒冷，而且还仿佛有种说不出的肃杀诡异之意。<p><p>

因为院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p><p>

一个戴草帽的人。<p><p>

在这种酷寒的天气里，他居然还穿着件很单薄的白葛麻衣，头上的草帽形状更奇怪，看来就像是个捕鱼的竹篓子。<p><p>

他戴得很低，几乎已将脸全都掩住，只露出一张薄薄的嘴，不说话的时候总是闭得很紧，就像是刀锋削成的。<p><p>

叶开忽然笑了。<p><p>

愈是别人笑不出的时候，他反而愈是偏偏要笑。<p><p>

他微笑着道：“你是很少吃和尚，还是从来不吃？”<p><p>

戴草帽的白衣人冷冷道：“我通常只吃一种人。”<p><p>

叶开道：“哪种人？”<p><p>

白衣人道：“该死的人。”<p><p>

“可是真正该死的人并不多。”<p><p>

“的确不多。”<p><p>

叶开道：“那么你为什么不也像别人一样，吃些比较容易找到的东西？”<p><p>

白衣人道：“你吃什么？”<p><p>

叶开道：“我吃猪肉，也吃牛肉，尤其是红烧肉，小葱炒牛肉丝也不错。”<p><p>

白衣人忽道：“张三是个恶毒狡猾的小人，李四是个诚实刻苦的君子，这两人若是一定要你杀一个，你杀谁？”<p><p>

叶开道：“张三。”<p><p>

白衣人道：“现在你杀的却是李四。”<p><p>

叶开道：“我已杀了李四？”<p><p>

白衣人点点头。<p><p>

叶开苦笑道：“只可惜我连他的人在哪里都不知道。”<p><p>

白衣人道：“你应该知道，他就在你肚子里。”<p><p>

叶开不懂。<p><p>

这白衣人说的话，实在有点颠三倒四，莫名其妙。<p><p>

白衣人冷笑道：“毒的是蛇，不是牛，你杀的却是牛，杀了它后，还将它的尸骸葬在肚子里。”<p><p>

叶开只觉得胃里发酵，几乎已忍不住要呕吐。<p><p>

他肚子里的确还有牛肉，今天中午他吃的牛肉一定还没有完全消化。<p><p>

可是下次假如再有人请他吃牛肉时，他一定很难咽得下去了。<p><p>

白衣人的眼睛在草帽里盯着他，道：“现在你是不是已明白了我的意思？”<p><p>

叶开叹了口气，苦笑道：“你的话听来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p><p>

白衣人道：“这道理你从来没有听过？”<p><p>

叶开笑道：“我连想都没有想到过。”<p><p>

——把牛的尸骸葬在肚子里，这种话真亏他想得出来。<p><p>

白衣人道：“看来你虽然不是诚实刻苦的君子，却也不是恶毒卑鄙的小人。”<p><p>

叶开道：“你看得出？”<p><p>

白衣人道：“就因为我看得出，所以你现在还活着。”<p><p>

叶开道：“你呢？你是个什么样的人？”<p><p>

白衣人道：“你看不出？”<p><p>

叶开笑了笑，道：“你当然并不是真的姓白的。”<p><p>

白衣人承认。<p><p>

叶开道：“你是从青城来的？”<p><p>

白衣人也没有否认。<p><p>

叶开盯着他，慢慢道：“据说青城山里，有位高人，名字叫墨五星。”<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