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变 化（第6页）

傅红雪轻轻叹息，道：“好长的一年。”<p><p>

燕南飞也在叹息，道：“好短的一年。”<p><p>

一年的时光，究竟是长是短？<p><p>

燕南飞忽然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种尖针般的讥诮，道：“你觉得这一年太长，只因为你一直在等，要等着今天。”<p><p>

傅红雪道：“你呢？”<p><p>

燕南飞道：“我没有等！”<p><p>

他又笑了笑，淡淡地接道：“虽然我明知今日必死，但我却不是那种等死的人。”<p><p>

傅红雪道：“就因为你有很多事要做，所以才会觉得这一年太短？”<p><p>

燕南飞道：“实在太短。”<p><p>

傅红雪道：“现在你的事是否已做完？你的心愿是否已了？”<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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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漫天，剑如闪电。<p><p>

刀却仿佛很慢。<p><p>

可是剑光还没到，刀已破入了剑光，逼住了剑光。<p><p>

然后刀已在咽喉。<p><p>

傅红雪的刀，燕南飞的咽喉！<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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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刀在手里，手在桌上。<p><p>

燕南飞凝视着这柄漆黑的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一年前，我败在你的刀下！”<p><p>

傅红雪淡淡道：“也许你本不该败的，只可惜你的人太年轻，剑法却用老了。”<p><p>

燕南飞沉默着，仿佛在咀嚼着他这两句话，又过了很久，才缓缓道：“那时你就问我，是不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p><p>

傅红雪道：“我问过！”<p><p>

燕南飞道：“那时我就告诉过你，纵然我有心愿未了，也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的事，一向都由我去做。”<p><p>

傅红雪道：“我记得。”<p><p>

燕南飞道：“那时我也告诉过你，你随时都可以杀我，却休想逼我说出我不愿的事。”<p><p>

傅红雪道：“现在……”<p><p>

燕南飞道：“现在我还是一样！”<p><p>

傅红雪道：“一样不肯说？”<p><p>

燕南飞道：“你借我一年时光，让我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现在一年已过去，我……”<p><p>

傅红雪道：“你是来送死的！”<p><p>

燕南飞道：“不错，我正是来送死的！”<p><p>

他捧着他的剑，一个字一个字地接着道：“所以现在你已经可以杀了我！”<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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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来送死的！<p><p>

他来自江南，跋涉千里，竟只不过是赶来送死的！<p><p>

他金杯盈满，拥妓而歌，也只不过是为了享受死前一瞬的欢乐！<p><p>

这种死，是多么庄严，多么美丽！<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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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仍在手里，刀仍在桌上。<p><p>

傅红雪道：“一年前此时此地，我就可以杀了你！”<p><p>

燕南飞道：“你让我走，只因为你知道我必定会来？”<p><p>

傅红雪道：“你若不来，我只怕永远找不到你。”<p><p>

燕南飞道：“很可能。”<p><p>

傅红雪道：“但是你来了。”<p><p>

燕南飞道：“我必来！”<p><p>

傅红雪道：“所以你的心愿若未了，我还可以再给你一年。”<p><p>

燕南飞道：“不必！”<p><p>

傅红雪道：“不必？”<p><p>

燕南飞道：“我既然来了，就已抱定必死之心！”<p><p>

傅红雪道：“你不想再多活一年？”<p><p>

燕南飞忽然仰面而笑，道：“大丈夫生于世，若不能锄强诛恶，快意恩仇，就算再多活十年百年，也是生不如死！”<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