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绝 望（第2页）

不是的！<p><p>

屋子里的确有两个活生生的人，的确是杜十七和卓玉贞。<p><p>

看过僧衣上的墨迹后，现在他甚至连他们脸上每一根皱纹都能看得很清楚，甚至可以看到他们的毛孔正翕张，肌肉跃动。<p><p>

他们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p><p>

大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一定会跳起来，冲过去，或者放声高呼。<p><p>

傅红雪不是大多数人。<p><p>

虽然他已站了起来，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p><p>

因为他不仅看见了他们两个人，而且看得更深，看得更远。就在这一瞬间，他已完全看出了整个事件的真相。<p><p>

疯和尚道：“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就在这里？”<p><p>

傅红雪道：“是的。”<p><p>

疯和尚道：“你为什么还不过去？”<p><p>

傅红雪慢慢地转过头，凝视着他，本来已因为疲倦悲伤而有了红丝的眼睛，忽又变得说不出的清澈冷酷，刀锋般盯着他看了很久，才缓缓道：“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p><p>

疯和尚道：“你说。”<p><p>

傅红雪道：“现在我只要一拔刀，你就死，天上地下，绝没有一个人能救得了你。”<p><p>

疯和尚又笑了，笑得却已有些勉强：“我已让你看到了你要找的人，你却要我死！”<p><p>

傅红雪道：“只看见他们还不够。”<p><p>

疯和尚道：“你还要怎么样？”<p><p>

傅红雪冷冷道：“我要你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我要你现在就叫躲在门后和屋角的人走出来，他们只要伤了卓玉贞和杜十七一根毫发，我就会立刻割断你的咽喉。”<p><p>

疯和尚不笑了，一双总喜欢痴痴看人的眼睛，忽然也变得说不出的清澈冷酷，也过了很久，才缓缓地道：“你没有看错，屋角和门后的确都有人在躲着，但却绝不会走出来。”<p><p>

傅红雪道：“你不信我能杀了你？”<p><p>

疯和尚道：“我相信。”<p><p>

傅红雪道：“你不在乎？”<p><p>

疯和尚道：“我也很在乎，只可惜他们却不在乎，杀人流血这种事，他们早已司空见惯了，你就算把我剁成肉酱，我保证他们也不会皱眉头。”<p><p>

傅红雪闭上了嘴。<p><p>

他知他说的是实话，因为他已看见窗口露出了一张脸，也看见了这张脸上的刀疤和狰笑。<p><p>

躲在屋角的人正是公孙屠。<p><p>

疯和尚淡淡道：“你应该很了解这个人的，你就算将他自己亲生的儿子剁成肉酱，他只怕也绝不会皱一皱眉头。”<p><p>

傅红雪不能否认。<p><p>

疯和尚道：“现在我只希望明白一件事。”<p><p>

傅红雪道：“你说。”<p><p>

疯和尚道：“他们若是将卓玉贞和杜十七剁成肉酱，你不在乎？”<p><p>

傅红雪的手握紧，心却沉了下去。<p><p>

公孙屠忽然大笑，道：“好，问得好，我也可以保证，只要傅红雪伤了你一根毫发，我也立刻就割断这两人的咽喉。”<p><p>

傅红雪苍白的脸因愤怒痛苦而扭曲。<p><p>

疯和尚道：“他说的话你信不信？”<p><p>

傅红雪道：“我相信，我也很在乎，我要他们好好活着，却不知你们要的是什么？”<p><p>

疯和尚道：“我们要什么，你就给什么？”<p><p>

傅红雪点点头，道：“只要他们能活着，只要我有。”<p><p>

疯和尚又笑了，道：“我只要你脱下你的衣裳来，完全脱光。”<p><p>

傅红雪苍白的脸突然发红，全身上下每一根青筋都已凸出。<p><p>

他宁可死，也不愿接受这种污辱，怎奈他偏偏又不能拒绝反抗。<p><p>

疯和尚道：“我现在就要你脱，脱光。”<p><p>

傅红雪的手抬起。<p><p>

可是这双手并没有去解他的衣纽，却拔出了他的刀！<p><p>

刀光如闪电。<p><p>

他的人仿佛比刀光更快。<p><p>

刀光一闪间，他已溜入了木屋，一刀刺入了木板的门。<p><p>

门后一声惨呼，一个人倒了下来，正是那“若要杀人，百无禁忌”的杨无忌。<p><p>

他已只剩下一只手。<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