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债主出现（第3页）

这并不是杨开泰在逼他，杨开泰也同样是被逼着走上这条路的。<p><p>

一种可怕的压力，将他们每个人都逼得非走上这条路不可。<p><p>

这种可怕压力，却正是从他们自己心里生出来的。<p><p>

这究竟是爱，还是恨？是悲哀，还是愤怒？<p><p>

萧十一郎没有再想下去，他知道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个结果来的。<p><p>

他已走到街心，停下。<p><p>

他忽然发现所有的声音和动作，都似已随着他的脚步停顿。<p><p>

杨开泰也已走出了牡丹楼的门。<p><p>

街道上一片死寂。<p><p>

所有的人全已远远避开，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一个个看来都像是呆子。<p><p>

但萧十一郎却知道，真正的呆子并不是这些人，而是他们自己。<p><p>

酒楼上突然传来一阵砸东西的声音，好像将所有的杯盘碗盏都已砸得稀烂。<p><p>

东西砸完了之后，接着就是一阵痛哭声，哭得就像是个孩子。<p><p>

风四娘本就一向是个要笑就笑，要哭就哭的人。<p><p>

她没有下来。<p><p>

她不忍看，却又偏偏没法子阻止他们。<p><p>

杨开泰紧紧握着拳，一张方方正正的脸，似已因痛苦而扭曲。<p><p>

萧十一郎忍不住长长叹息，道：“你……你这又是何苦？”<p><p>

杨开泰瞪着他，突然吼道：“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p><p>

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已冲过来，攻出了三招。<p><p>

他的出手并不快，也不好看。<p><p>

可是他每一招都是全心全意使出来，就像他走路一样，每一步都脚踏实地。<p><p>

萧十一郎已下定决心，这一战既不能败，也不能胜。<p><p>

他只想打到杨开泰不能再打时，就立刻停止。<p><p>

可是杨开泰一出手，他就已发觉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p><p>

杨开泰的心虽已乱了，招式却没有乱。<p><p>

他的出手虽然不好看，但每一招都很有效，他的招式变化虽不快，但是招沉力猛，真力充沛，一种强劲的劲力，已足够弥补他招式变化间的空隙。<p><p>

萧十一郎从来也没有见过武功练得如此扎实的人。<p><p>

二十招过后，他的劲力更已完全发挥，只要一脚踏下，青石板的街道上立刻就被他踏出个脚印。<p><p>

脚印并不多。<p><p>

因为他的出手每一招都中规中矩，连每一步踏出的方位也都很少改变。<p><p>

脚步虽不多，脚印却已愈来愈深。<p><p>

街道两旁的招牌，也已被他的掌力，震得吱吱作响，不停地摇晃。<p><p>

萧十一郎额上已沁出了冷汗。<p><p>

他若要以奇诡的招式变化，击败这个人并不难，因为杨开泰的出手毕竟太呆板。<p><p>

可是他不能胜。<p><p>

杨开泰一拳接着一拳，着着实实地打过来，他只有招架、闪避。<p><p>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正在被铁锤不停敲打着的钉子。<p><p>

钉子虽尖锐，但迟早总会被打下去的。<p><p>

最可怕的是，他的腿突然又开始渐渐麻木，动作也已渐渐迟钝。<p><p>

平时他与人交手，战无不胜，只因为他总有一股必胜的信心，总有一股别人没有的劲。<p><p>

可是现在他没有这股劲，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战胜。<p><p>

他也不愿败。<p><p>

但是他却忘了，高手相争，不胜，就只有败。<p><p>

胜与负之间，本没有选择的余地。<p><p>

现在他就算再想战胜，也已来不及了。<p><p>

杨开泰的武功、劲力、自信心，都已打到了巅峰，已将他所有的潜力全都打了出来。<p><p>

他已打出了那股必胜的信心。<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