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江东流（第7页）

——在这种生死关头，我为什么要睡着？<p><p>

风四娘忍不住大叫嘶喊：“我难道也是个猪？死猪？”<p><p>

她一把抓起了桌上的酒杯和酒壶，用力摔了出去，摔得粉碎。<p><p>

她希望能将自己也摔成粉碎。<p><p>

一个人悄悄地伸头进来，吃惊地看着她。<p><p>

风四娘突然冲过去，一把揪住他衣襟：“你们的萧庄主呢？”<p><p>

“走了。”<p><p>

这个人正是无垢山庄的家丁老黑，一张黑脸已吓得发白。<p><p>

“什么时候走的？”<p><p>

“天一亮就走了，外面好像还有辆马车来接他。”<p><p>

“是辆什么样的马车？”<p><p>

“我……我没有看清楚。”<p><p>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风四娘的巴掌已掴在他脸上：“你为什么不看清楚……为什么不看清楚……”<p><p>

她掴得很重，老黑却好像完全不觉得疼。<p><p>

他已完全吓呆了。<p><p>

幸好风四娘已放开他，冲出去，他脸上立刻露出种恶毒的笑意。<p><p>

他知道她绝对找不到萧十一郎的。<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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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接他走的，接他到一条船上。<p><p>

这就是风四娘唯一知道的线索。<p><p>

是辆什么样的马车？<p><p>

是条什么样的船？<p><p>

船在哪里？<p><p>

她完全不知道，她只知道不管怎么样，都一定要找到萧十一郎，非找到不可。<p><p>

现在她若能将自己昨天晚上想的那些问题和解答告诉萧十一郎，就一定能激发他生存的勇气和斗志。<p><p>

无论这阴谋的主使是不是连城璧，他都一定会想法子去找出真正的答案来，非找到不可。<p><p>

他一定要活下去，才能去找。<p><p>

这也许就是能让他活下去的唯一力量，否则他就非死不可，因为他自己根本就不想再活下去，他已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p><p>

他若死了，冰冰是不是还能活得下去？沈璧君是不是还能活得下去？<p><p>

她自己是不是还能活得下去？<p><p>

这答案几乎是绝对否定的。<p><p>

死！萧十一郎若死了，大家都只有死。<p><p>

她并不怕死，可是大家假如真的就这么样死了，她死也不甘心。<p><p>

她并没有把死活放在心上，可是这口气，她却实在忍不下去。<p><p>

风四娘就是这么样一个女人，为了争一口气，她甚至不惜去死一千次一万次。<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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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很早，秋意却已渐深。<p><p>

满山黄叶，被秋风吹得簌簌地响，就仿佛有无数人在为她叹息。<p><p>

她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也找不到车辙痕迹。<p><p>

地上的泥土，干燥而坚实，就算有车痕留下，也早就被风吹走了。<p><p>

风吹到她身上，她全身都是冷冰冰的，从心底一直冷到脚底。<p><p>

她孤孤单单地面对着这满山秋叶，满林秋风，恨不得能大哭一场。<p><p>

可是哭又有什么用？就算哭断了肝肠，又有谁来听？<p><p>

——萧十一郎，你为什么要偷偷地溜走？为什么要坐车走？<p><p>

他若是骑马行路，她也许能在镇上打听出他的行踪。<p><p>

因为他一向是个很引人注目的人。<p><p>

可是坐在马车里，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了，也没有人会去注意一辆马车。<p><p>

何况她连那马车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p><p>

现在她唯一的线索，只有“一条船”，船总是停泊在江岸边的。<p><p>

江岸在东南方。<p><p>

她咬了咬牙，收拾起满怀哀愁悲伤，打起了精神，直奔东南。<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