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箭神的神箭(第3页)
驼子的呼吸已急促,已经没法子再发出声音,没法再说话。<p><p>
可是他还有一只眼睛,有时眼睛也可以说话的。<p><p>
他的眼睛在看着最远的一个帐篷。<p><p>
一个顶上挂着黑色鹰羽的帐篷——黑色的鹰羽,象征的是疾病、灾难和死亡。<p><p>
这个帐篷里的人,都是伤病极重、已经快死了的人。<p><p>
除了负责救治他们的那位夫子先生外,谁也不愿进入那帐篷。<p><p>
——凶手是不是已进入那帐篷去了?<p><p>
班察巴那没有再问,也不必再问,他的人已像他的箭一般蹿了过去。<p><p>
小方也跟了过去。<p><p>
他们几乎是同时蹿入这帐篷的,所以也同时看见了两个人。<p><p>
小方连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帐篷里,看见这两个人。<p><p>
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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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个看见的人竟是波娃,本来应该在他的帐篷里等候他的波娃。<p><p>
他第二个看见的赫然竟是卜鹰!<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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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鹰静静地站在那里,依然冷酷镇定,依然锐眼如鹰,依然白衣如雪。<p><p>
波娃蜷伏在他面前,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惊骇与恐惧。<p><p>
他们都不该在这帐篷里的,可是他们都在。<p><p>
凶手已逃入这帐篷内,帐篷里别无退路,他们之间,必定有个人是凶手。<p><p>
这两个人之中——谁会杀人?<p><p>
小方冷冷地看着卜鹰,沉重叹息。<p><p>
“我也想不到是你,我一直认为你真的从不杀人。”<p><p>
卜鹰的脸上全无表情:“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令人想不到的事,金子可以让人做出很多很多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来。”<p><p>
小方道:“我知道你也在找那批金子,可是你……”<p><p>
他没有说下去。<p><p>
波娃已投入他的怀抱,眼睛里已有泪水涌出:“带我走,求求你带我走吧。”<p><p>
小方轻抚她的柔发:“我一定会带你走,你本就不该来的。”<p><p>
可是她已经来了。<p><p>
小方不能不问:“你怎么会来的?”<p><p>
波娃含着泪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想赶快走。”<p><p>
班察巴那忽然开口。<p><p>
“她不能走。”他的声音不再温柔,“谁也不能带她走。”<p><p>
“为什么?”小方问。<p><p>
“因为要别人流血的人,自己也得流血。”班察巴那又将他自己说过的话重复一遍,“杀人者死,以血还血。”<p><p>
这是江湖人的真理,无论在中原、在江南、在沙漠都同样适用。<p><p>
小方紧紧握住波娃的手:“你应该看得出杀人的不是她。”<p><p>
班察巴那道:“你看得出?你看出了什么?”<p><p>
他忽然改变话题:“我们这些人,这些货物,都是属于一个商家的。”<p><p>
“哪一个商家?”<p><p>
“鹰记。”<p><p>
“鹰记?”小方的手已发冷,“飞鹰的鹰?”<p><p>
飞鹰的鹰,就是卜鹰的鹰,他吃惊地看着卜鹰:“你就是他们的东主?”<p><p>
“他就是。”班察巴那道,“我们收容你,就因为他是我们的东主,我们信任你,也是因为他,否则你刚才很可能已死在我的箭下。”<p><p>
小方全身都已冰冷。<p><p>
班察巴那道:“就算他要搜索那批黄金,也不会搜到他自己的队伍中来;就算他要搜查这批货,也用不着杀人。”<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