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儿须成名·酒须醉（第3页）

赵群道：“但是我有很多话，都要等到喝了酒之后才能说得出。”<p>

转过前面的山坳，谷地里有个小小的山村，山民淳朴温厚。可是他们用麦秆酿的酒喝到嘴里时却像是一团烈火。<p>

他们喝酒的地方并不是牧童可以遥指的杏花村，只不过是个贫苦的樵户人家而已，如果有过路的旅人来买酒喝，他们的孩子在过年时就可以穿上一条新棉裤了。<p>

主人用一双生满老茧的手捧出个瓦罐，用小方听不懂的语言对赵群说了些话，就带着妻儿走了，将三间小小的石屋留给他们的贵客。<p>

小方忍不住问：“刚才，他在说些什么？”<p>

“他说这种酒叫‘斧头’，只有男子汉才能喝。”<p>

赵群微笑道：“他说他看得出我们是男子汉，所以才拿这种酒给我们喝。”<p>

他带着笑问小方：“你明白他的意思了么？”<p>

小方明白：“他这么说，大概是希望我们付钱时也像个男子汉。”<p>

屋子的四壁都是用石块砌成的。一个很大很大的石头火炉上烧着一锅兔肉，一大块木柴正烧得“噼啪”发响，屋子里充满了肉香和松香。<p>

女人不在这间屋子里。<p>

阳光中了箭，中箭的地方是在男人不能看见的地方。<p>

赵胡氏带她到后面一间小屋里，用男人喝的烈酒替她洗涤伤口，疼得她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但是她并没有漏掉外面那间屋里的男人们说的每一句话。<p>

三碗“斧头”下肚，酒意已冲上头顶。<p>

先开口的是小方，他问赵群：“你说他们本来要杀的是你？”<p>

“是。”<p>

“你知道他们是谁？”<p>

“有些是吕三的人。”<p>

赵群立刻回答：“花不拉也收了吕三的银子，所以今天一早就去报信，带了吕三的人来。”<p>

“来杀你？”小方问，“为什么要来救我？”<p>

赵群回答得非常轻松，无论谁喝了这种酒之后说话都不会再有顾忌。<p>

“因为我本来也是他的人，而且是他非常信任的一个人。”<p>

赵群道：“但是我却带着他最宠爱的一个女人私奔了。”<p>

小方终于渐渐明白。<p>

“那个女人”，自然就是赵胡氏。她本来就是个少见的尤物，小方随时都可以想象得出很多吕三为什么舍不得放她走的理由来。<p>

赵群肯不顾一切冒险带她私奔，理由也同样充分。小方相信有很多男人都会为她这么做的。<p>

何况他们本来就比较相配，至少比她跟吕三相配得多。<p>

这一点小方可以原谅他们。<p>

赵群看着他，眼中却有歉意：“我本来并不想连累你们的。”<p>

他说得很诚恳：“但是我知道吕三已经买通花不拉，已经怀疑我们很可能混在这个商队里。”<p>

“所以你就故意将那只金手塞进我们的包袱里，让花不拉怀疑我们？”<p>

赵群道：“可是我并不是想害你。”<p>

“不是？”<p>

“我这么做，只不过想转移他们的目标，让他们集中力量对付你们。”<p>

赵群道：“这样我才有比较好的机会出手。”<p>

这一点小方也不能不承认，赵群这种做法的确很聪明。<p>

赵群又解释：“从一开始我就不想让你们受害，所以我们才会替你杀了钱通和钱明。”<p>

“钱通？钱明？”<p>

小方问：“他们就是今天下午跟我们同车的那对父子？”<p>

“是的。”<p>

赵群又道：“他们都是三宝堂属下的人。父子两人都精通暗器，而且是毒药暗器，所以，我们也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他们。”<p>

“同样的方法？”<p>

小方问：“下毒？”<p>

“以牙还牙，以毒攻毒。”<p>

赵群说道：“就因为他们是这种人，所以苏苏才出手。”<p>

“苏苏”当然就是赵胡氏。小方从未想到下毒的竟是她。<p>

能够让两个精于毒药暗器的老江湖，在不知不觉间中毒而死，那绝不是件容易事。<p>

“她是什么时候下的毒？”<p>

小方又问：“用的是什么法子？”<p>

“就是在中午我们跟他们换车的时候。”<p>

赵群道：“我们也分了一点路菜给他们，看着他们吃了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