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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全面行动(第4页)

“无论什么人在说话的时候,注意力都难免会分散。”灰衣人道,“那时候他就有机会了。”<p>

小方微笑,忽然问这个灰衣人:“你知不知道刚才附近发生了什么事?”<p>

“不知道!”<p>

“我知道。”小方说,“就在你走到这棵树下的时候,树上有一只松鼠钻进了洞穴,震动了六片叶子。我们开始说话的时候,左面荒地里有一条蝮蛇吞下了一只田鸡、一条黄鼠狼刚从前面的山脚下跑过去、后面客栈里有一对夫妇醒了,客栈老板养的一只馋猫正在厨房里偷鱼吃。”<p>

灰衣人吃惊地看着小方,吃惊地问:“你说的是真的?”<p>

“绝对不假。”小方说,“不管我在干什么,附近一二十丈内的动静,都逃不过我的耳目。”<p>

灰衣人叹了口气。<p>

“还好我不是来杀你的。”他苦笑,“否则现在我说不定也已经死在你的剑下。”<p>

小方并不否认。<p>

灰衣人又问小方:“你既然明知他要杀你,既然明知他在你的身后,为什么不先出手杀了他?”<p>

“因为我不急,急的是他。”<p>

小方微笑:“是他要来杀我,不是我要杀他。我当然比他沉得住气。”<p>

灰衣人又叹了口气。<p>

“我佩服你,真的佩服你。如果我们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见,我真希望交你这么样一个朋友。”<p>

“现在我们为什么不能交朋友?”<p>

“因为我是跟他们一起来的,”灰衣人道,“你多少总不免对我有些提防之心。”<p>

“你错了!”小方摇头,“如果我看不出你的用心,怎么会跟你说话?”<p>

“现在我还是可以交你这个朋友?”<p>

“为什么不可以?”<p>

“但是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灰衣人说,“你甚至连我的姓名都不知道!”<p>

“你可以告诉我吗?”<p>

“当然可以。”<p>

灰衣人又笑了,笑得很愉快:“我姓林,叫林正雄,我的朋友都叫我马沙。”<p>

“马沙。”<p>

这个名字当然不会引起小方惊讶和怀疑。小方的朋友中有很多人的名字,都远比这个人的名字更奇怪得多。<p>

“我姓方,叫方伟。”<p>

“我知道。”林正雄说,“我早就听见过你的名字。”<p>

他慢慢地向小方走过来。<p>

他的手里还是没有剑,全身上下还是看不出一点杀气。<p>

他向小方走过来,只不过想跟小方亲近亲近。这本来就是件很自然的事,因为小方已经把他当作朋友。<p>

小方本来就是个很喜欢交朋友的人,本来就没有提防他,现在当然更不会。<p>

就在他快要走到小方面前时,脸色忽然变了,忽然失声低呼:“小心,小心后面。”<p>

小方忍不住回头——无论谁在这种情况都忍不住要回头的。<p>

就在小方刚回过头去的那一瞬间,林正雄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柄剑。<p>

一柄百炼精钢铸成的软剑,迎风一抖,毒蛇般地刺向小方后颈。<p>

左后颈。<p>

小方是从右面扭转头往后去看的。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左后颈当然是一个空门。<p>

“空门”是一种江湖人常用的术语。那意思就是说他那个部位,就像是一扇完全未设防的空屋大门一样,只要你高兴,你就可以走进去。<p>

每个人的左颈后都有条大血管,是人身体上最主要的血脉流动处。如果这条血管被割断,必将流血不止,无救而死。<p>

一个有经验的杀手,不等到绝对有把握时绝不出手。<p>

林正雄无疑已把握最好的机会。这是他自己制造的机会,他确信自己这一剑绝不会失手。<p>

就因为对这一点确信不疑,所以根本没有为自己留退路。<p>

所以他死了,死在小方的剑下!<p>

小方明明已经完全没有提防之心,而且已经完全没有招架闪避的余地。<p>

林正雄看准了这一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