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10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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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刑完毕,凌不疑一声不吭,五皇子鬼呼狼嚎,少商哭天抹泪,三皇子被吵的额头青筋猛跳,一挥手让所有宦官宫婢都散开。
少商连滚带爬的扑到凌不疑身旁,嘶哑的哭泣:“你疼不疼,疼不疼还认得出我么,头晕不晕说不出话就别说了我们去找侍医你别怕”
三皇子很想骂人:谁怕了哪怕这座都城被攻破了,你男人也不会怕的
少商看着未婚夫肩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血痕,以自己的那回挨打经验推断,当初自己没打出血就疼的死去活来,如今凌不疑这样岂不是更惨烈。
于是,她一颗心直接碎成了渣渣,又不敢碰那些血斑斑的伤势,只能将凌不疑苍白冷汗的头抱在怀中,一旁的三皇子直翻白眼。
难道这傻妹就没发现凌不疑杖击的部位和五皇弟完全不同吗父皇为了凌不疑也是很用心了。话说程氏这女子,既无才学,又无家势,今日看来脑子也不甚清楚,除了些许美貌外,三皇子实不知凌不疑看上了她什么。
正想着,忽看见从凌不疑从程少商臂弯中向自己看来,目光中透着几分疑虑。
三皇子挑了挑眉,哟,这是察觉出来了反应不慢嘛。
这场杖刑其实诡异之处颇是不少,然而在场的奴婢侍卫们不敢开口,唯一有机会揭穿真相的五皇子眼下只顾着自己肿胀的臀部呜呼哀哉,急着要回亲妈徐美人处呼呼痛痛抱高高,哪有力气管旁的闲事。
三皇子心头一哂,有心说两句遮掩话,免得凌不疑不明所以的质问怎么打了半天都见血了却不怎么疼,坏了父皇的苦心布置。
谁知下一刻,只见凌不疑将头一歪,软软的倒在未婚妻怀中,似是昏迷过去了。少商以为未婚夫痛晕了,自然又是一阵悲戚的哭喊。
三皇子:
此时天色已黑,外面寒风如兽嚎般吹将起来,冷气刺骨,入冬第一场寒潮降临了。
凌不疑被送回长秋宫的儿时旧居室主殿东侧的一处偏殿,屋内燃起炉火,少商趴在凌不疑榻旁继续哭哭啼啼,帝后端坐在旁,看着侍医给凌不疑清洗上药。
皇帝见计已售出,甚觉圆满:“少商啊,子晟这一身的伤可都是因你而来的。以后你行事要多想想子晟。夫妻一体,你的一举一动,总会牵连到他的。”
少商顶着桃子般红肿的眼睛,哀声道:“陛下,妾一定会汲取教训,再不淘气使性了。”
皇帝很满意:“这样才对,你以后要多多关怀”他正想再添一把火,见皇后沉着脸色瞪了过来,只好住嘴,“罢了,朕与皇后先回去了,你自便吧。”
皇后道:“自便什么,子晟已经成年了,宫闱之中多有不便,少商,你跟我回去。”她瞥了一眼养子,暗骂果然谁养的像谁,一般的做好戏
少商像乳兽般抽抽着哀恳:“娘娘,凌大人还没用晚膳呢。”
皇后差点没吼出来:“你也什么都没吃”缓口气,敛容再道,“天色不早了,少商跟我回去用膳。今日你来来回回的奔走,下午为了照看我也没好好歇息,必是累的不轻。今夜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再看望子晟。”说完便往门外走去。
凌不疑目光幽幽的望向养父。
皇帝很想帮他,但皇后正在气头上,他只能摸摸鼻子,老实的跟着出去了。
少商哪里舍得离开,可是素来温和的皇后此时语气异常坚定,她不敢违抗,只能恋恋不舍的随出门了。
在翟媪监视的目光下,少商不知滋味的用完晚膳,然后被皇后勒令洗漱入寝,没了五公主的威胁,她今夜终于能睡在自己的屋子里了。
寝帐是姜黄色的夹绒厚锦,上面用金翠两色的丝线绣着细细密密的翠鸟在林梢,这是今年刚进上来的贡锦,皇后在分赏下去前特意将这幅留给她。这样柔软又厚实的珍贵料子,寻常官宦人家用来做冬袄都来不及,她却能用来做寝帐,唉,到底是顶层社会啊。
不知凌不疑挂的是什么帐子,暖和吗呃,他那屋有帐子吗。
那里虽是他儿时的旧居室,毕竟已多年不住人了,仓促间也不知潮气有没有驱干净,被褥是不是柔软温暖。今夜偏偏冷的出奇,他身上还有伤呢,别旧伤未愈又添新病了。
少商心里既烦扰又担心,在床榻上滚来滚去翻烙饼,差点将睡在外间的小宫婢吵醒。然而她一直将烙饼翻熟三遍了依旧无法入睡,最后她忍无可忍的一掀被子下了床,利索的给自己穿好厚实的裙袍,把软软的长发抓出一个马尾绑好,最后将自己的被子团起来抱着,轻手轻脚的向外走去。
临出门前她在暖炉旁迟疑了片刻,炉火边还搁着皇后送来的润喉甜汤。想了想,她努力从胖乎乎的被团中伸出手指,裹着袖子拎起那只陶罐,然后踮着脚尖溜出门去。
凌不疑趴在榻上养神,梁邱飞守在一旁,啰嗦着自己能混进这里来照料少主公有多么不容易,只差挨一刀当宦者去了。
“别吵了,你也靠着睡会儿吧。”凌不疑闭着双目。
梁邱飞赶紧闭上嘴,正要入眠,忽听见外面传来轻重不一踢踢踏踏的敲门声。
凌不疑倏然睁眼,梁邱飞惊疑不定,又失笑道:“莫非外面太冷了,是园林里的小兽来屋里避寒。”然后上前去开门看看。
门才开了一道缝,一阵寒意朝梁邱飞扑面而来,然后一个团抱着圆滚滚物件的小小身形跌跌撞撞的冲进来,纷纷扬扬的细雪仿佛三月河畔的粉白色杨花,顺着月光与寒风,就这么漫天飞花的飘洒进屋内。
挪开被褥,来人露出一张红通通的小脸。
凌不疑猛的撑起身子,心口冲进了一股暖意,犹如洪荒而来的巨流,迅猛而激烈,他失声叫道:“少商你怎么来了。”
“还不快关门”少商冲着傻傻的梁邱飞喊,“你嫌冻不死你家少主公吗”同时顺便弯腰将陶罐放在一旁的地上。
梁邱飞一个激灵,赶紧回身将门关上。
凌不疑披着单薄的雪白中衣坐在榻沿,目中满是喜悦,不待他起身去迎,少商已经三两步冲上前来,嘴里喊着:“你别起来,别起来,当心你背上的伤”她双臂用力抖动,展开柔软厚实的被子,当头朝凌不疑盖下来。
凌不疑犹如置身梦中,呆呆的坐在那里,周身笼罩在一片温柔暖和的少女馨香中。
“我就知道,这里的被褥还是秋日的,又薄又冷”女孩嫌弃的看了一眼床榻,“鬼知道天怎么冷的这么快来,用我的被子,翟媪又晒又烤好几天了暖和吧。”
梁邱飞张了张嘴,然后在少主公越过来的目光下又合上了。
为着怕习惯了温软绵软而抵受不住军中清苦,其实少主公一向很少用炉火,哪怕是冬日,只要不是滴水成冰,他一直都是薄被冷床度日的。
“我不知道外面下雪了,再回去拿油布又怕吵醒服侍我的宫婢,只好就这么过来了。好在只是细雪,下的也不密。我避着风势跑过来的,被子应该没沾到多少雪。”少商絮絮叨叨着,两只小手努力拉扯着被子想裹住他。
可惜凌不疑身形高大颀长,能包住自己两圈有余的被子,只将将覆盖住他的身躯,少商不免有些泄气。谁知凌不疑伸开修长的手臂,将被子展开一拢,一下将女孩罩进怀里,连同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梁邱飞咂巴咂巴嘴,他哪怕没跟兄长一样有四个红颜知己,也知道此时自己是多余,于是很自觉的推开门,小心翼翼的闪身出去。
少商被抱了个满怀,推搡间反倒扯开了凌不疑的衣襟,露出了年轻男子汉白玉般肌理分明的结实胸膛。凌不疑低头微笑道:“你想做什么,都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