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140章(第2页)
“你不用说了,以后他的事与我无关。”少商冷冷道。
袁慎一怔,声线莫名提高了几分:“难道你和他”
不等他问出口,前方涌过来呼啦啦一大群人,当前正是二皇子。只见他暴跳如雷的往前冲,四周的宦官宫婢纷纷阻拦他。
“你们这群奴婢敢拦孤快走开,孤要进宫见母后”
“殿下万万不可啊,娘娘特意吩咐过,这几日所有皇子公主一概不见的”
“放屁我是母后亲生的,为何不能见你们都给我闪开,不然我一个个活剐了你们”
“殿下三思啊”
“快拦住殿下,你们都是死的吗”
“若是叫娘娘和陛下知道,殿下这是擅闯宫闱之罪啊”
正在拉拉扯扯之际,二皇子看见了前方的袁程二人,大声道:“好啊,你们拦着皇子公主,却让这两个外臣在宫里旁若无人,你们也欺人太甚了,快快滚开”
袁慎恢复冷静,闲淡自若的拂袖负手:“二殿下,皇家非寻常人家。能不能进宫,不是看血脉远近,而是看合不合规矩。臣与少商君都有宫禁门令,自然可以进宫,殿下有么”
听了这话,二皇子愈发暴怒:“姓袁的,你是看着母后要被废了,就不把孤放在眼里了”
少商大惊失声:“什么,皇后娘娘要被废了这是谁说的是陛下么”
袁慎柔声道:“你一直在宫里,没听说也寻常。不是陛下要废后,是昨日朝中几个不长眼的上奏请废后,陛下已经驳斥回去了”
少商怔忡无言。
二皇子急声道:“难道不是父皇要废了母后”
“二殿下慎言”袁慎厉声喝止,然后朝四周的宦官宫婢们道,“你们都散开去吧,走远些,二殿下这里有我呢。”
这几日宫中风声鹤唳,宦官宫婢们心知听的越多脑袋越不安全,当下都跑的远远的。
袁慎这才看向二皇子,淡淡道:“前日夜里,霍不疑血洗凌家别院,私调东宫下辖的六营军队,当时太子殿下急的无所适从,身边又无人可商量,曾派人去找二殿下。可是二殿下睿智的很,称病避而不见,如今倒十万火急了,二殿下不觉得迟了么”
二皇子面色赤红,期期艾艾:“这,这是孤的确病了不然不然一定”心想这人不在都城,怎么什么都清楚。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袁慎道,“此刻并无旁人,二殿下不必装模作样了。臣知道,二殿下乍闻霍不疑的举动,立刻猜到太子有难,这便想着太子倒了,就该轮殿下您了吧谁知,一朝后位不稳,您才惊觉大事不妙,急急忙忙的进宫来了”
二皇子脸庞涨成个紫茄子,吼叫道:“袁善见,你口出大不敬之言,孤,孤要去参你”
袁慎压根没理这茬,继续道:“臣与三殿下从无往来,可臣也要说一句,生变那日,三殿下不是不能摘出去的,可他不躲不避,硬要替尚且身份不明的霍不疑撑腰,哪怕被陛下以镇石相掷,他也不皱一下眉头二殿下以为,我等臣工心里如何想的王道坦坦,王道平平,三皇子纵有图谋,也是堂堂正正自己出头,二殿下倒好,平日诸多不满,要紧关头却缩在后头。二殿下,你之前闭门不出,如今也不用再出来了”
二皇子无言以对,深吸几口气后开始人身攻击,冷笑道:“好好好一直听说你袁善见伶牙俐齿,今日算领教了你少年得志,却蛰伏多年,不受越氏一族的拉拢,不参与朝臣对诸皇子的品评,父皇数次召你入尚书台理政,你始终不肯。除了替父皇拟过几道诏书,平日一副醉心学问的模样,如今倒满口大道理了哼哼,你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这点程度的攻击对袁慎而言就跟掸灰一般,只听他气定神闲道:“殿下有殿下的本分,臣有臣的本分。臣好好当着差事,就不负陛下所托了。可是殿下与太子一母同胞,太子有难时你没有半分维护之心,明知皇后忧心如焚你没有一点心疼之意。呵呵,殿下还是回去吧,这时陛下见了你,定然会如臣适才所想,愈发觉得二殿下无情无义,不忠不孝殿下如若不信,不如回去问问二皇妃。”
说这番话时,他眉目间隐隐带有风雷之气,他日权臣之相已见端倪。
二皇子素来畏惧皇帝,犹豫半天后,不情不愿的咬牙离去了。
袁慎目送他走远,才转身面向女孩:“少商,你”
“我真是天底下头号蠢货。”少商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一般,怔怔的看着他,“我说怎么每回在宫里见你,不是在整理典籍,就是纵论经学。袁公子,你可真是观棋不语真君子啊,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有这一日了”
袁慎沉默许久,才道:“袁家不是景阩功臣,亦非后族或东宫附庸,不便参与此事。”
少商觉得脸上冰冷,伸手一抹才发觉自己又落下了泪水。
她喃喃的自嘲,“又是一个藏而不露的,又是一个真面目不得而知的。我自诩聪明,却原来只是自作聪明。你们一个个好本事啊,只有我是蠢材。”
“少商”袁慎上前一步,焦急道,“我知道你与皇后情分甚笃,但废后之事不是你能插手的,你不要”
少商摆手制止他继续说,眼前浮现皇后适才与平素迥异的举止,她终于明白了。
她轻声道:“你弄错了,不是陛下要废后,恐怕是娘娘自己不想继续呆在长秋宫了。后位与储位,就如两把刀在头顶上悬挂了几十年,她也是累了。”
袁慎一愣:“你说什么”
“我要回家了,我也累了,你别跟着我”少商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袁慎呆呆的看着女孩渐渐走远,忽然醒过神来,拔足追去。
皇帝寝宫的内室中帝后还在对峙。皇帝坐倒,叹道:“你这是何苦”
皇后慢慢走开几步:“我这一辈子都是被人推着走的,有许多事我明知不妥,依旧随波逐流。当初我知道你已娶妻了,可舅父叫我嫁,我就嫁了。后来你要立我为后,我看着布满朝堂的景阩功臣,我就知道这后位上长满了荆棘,可我还是受封了。”
皇帝烦躁道:“这都不是你的错你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哪里由得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