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恐怖的决斗（第26页）

这黄衣人的死，就是答复！<p><p>

但林诗音呢？<p><p>

李寻欢目中忽也露出了恐惧之色，目光慢慢地从血泊中的尸体上扫过，瞳孔慢慢地收缩。<p><p>

然后，他就听到了铁传甲的声音。<p><p>

他又像牛一般喘息着，血和汗混合着从他脸上流过，流过他的眼帘，他连眼睛都张不开，喘息着道：“易明堂……易二哥……”<p><p>

瞎子石板般的脸也已扭曲，咬着牙，道：“我在这里。”<p><p>

铁传甲道：“我……我的债还清了么？”<p><p>

易明堂道：“你的债已还清了。”<p><p>

铁传甲道：“但我还是有件事要说。”<p><p>

易明堂道：“你说。”<p><p>

铁传甲道：“我虽然对不起翁大哥，但却绝没有出卖他，我只不过……”<p><p>

易明堂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用不着说，我已明白。”<p><p>

他的确已明白。<p><p>

一个出卖朋友的人，是绝不会在这样生死关头为了朋友牺牲自己的。<p><p>

这不但易明堂已明白，金风白和那樵夫也很明白。<p><p>

只可惜他们明白得已太迟了。<p><p>

易明堂那已瞎了几十年的眼睛里，竟慢慢地流出了两滴眼泪。<p><p>

李寻欢在看着，看得很清楚。<p><p>

他第一次知道瞎子原来也会流泪。<p><p>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早已热泪盈眶。<p><p>

热泪就滴在铁传甲已逐渐发冷的脸上，他俯下身，用衣角轻轻擦拭铁传甲脸上的血和汗。<p><p>

铁传甲的眼睛睁开，这才瞧见了他，失声道：“少爷是你，你……你果然来了！”<p><p>

他又惊又喜，挣扎着要爬起，又跌下。<p><p>

李寻欢跪了下去，跪在他身旁，道：“我来了，所以有什么话你都可以等着慢慢说。”<p><p>

铁传甲用力摇了摇头，凄然笑道：“我已死而无憾，用不着再说什么。”<p><p>

李寻欢忍着泪，道：“但有些话你还是要说的，你既然没有出卖翁大哥，为什么不说明？为什么要逃？”<p><p>

铁传甲道：“我逃，并不是为了我自己。”<p><p>

李寻欢道：“你为了谁？”<p><p>

铁传甲又摇了摇头，眼帘慢慢地阖了起来。<p><p>

他四肢虽已因痛苦而痉挛，但脸色却很安宁，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恬静的微笑。<p><p>

他死得很平静。<p><p>

一个人要能死得平静，可真是不容易。<p><p>

李寻欢动也不动地跪着，似已完全麻木。<p><p>

他当然知道铁传甲是为了谁而死的。<p><p>

他必定比李寻欢先回到兴云庄，查出了上官金虹的阴谋，就抢先赶到这里，只要知道李寻欢有危险，无论什么地方他都会赶着去。<p><p>

但他又怎会知道上官金虹这阴谋呢？<p><p>

他和翁天杰翁老大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为何至死还不肯说明？<p><p>

李寻欢黯然道：“你究竟在隐瞒着什么秘密？你至少总该对我说出才是，你纵然死而无憾，可是我，我怎么能心安呢？”<p><p>

金风白忽然大声道：“他隐瞒着的事，也许我知道！”<p><p>

李寻欢愕然，道：“你……你知道？”<p><p>

金风白的脸本是黝黑的，现在却苍白得可怕。<p><p>

他用力咬着牙，一字字道：“翁老大对朋友的义气，天下皆知，你也应该知道。”<p><p>

李寻欢道：“我听说过。”<p><p>

金风白道：“只要有朋友找他，他几乎是有求必应，所以他的开销一向很大，但他却不像你，他并没有一个做户部尚书的父亲。”<p><p>

李寻欢苦笑。<p><p>

金风白道：“所以他一直都在闹穷，一个人若是又闹穷，又好朋友，又要面子，就只有在暗中想别的法子来弥补亏空。”<p><p>

那樵夫耸然道：“你是说……翁老大在暗中做没本钱的生意？”<p><p>

金风白悚然叹道：“不错，这件事也是我在无意中发现的，可是我一直不忍说，因为翁老大那样做，的确是情不得已。”<p><p>

他忽又大声道：“但翁老大下手的对象，却必定是罪有应得的，他做的虽然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可没有愧对自己的良心。”<p><p>

易明堂的脸色已发青，沉声道：“铁传甲和此事又有什么关系？”<p><p>

金风白道：“翁老大作的案子多了，自然有人来查案，查案的恰巧是铁传甲的好朋友，他们虽已怀疑翁老大，却还是不敢认定。”<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