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新仇旧恨（第31页）

丁灵琳道：“当然不择一切手段。”<p><p>

她接着又道：“我虽然并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可是假如真的有人杀了小叶，我说不定会把他身上的肉全都一口口咬下来。”<p><p>

秋风吹过，白雪已在足下。<p><p>

她说出了这句话，自己忽然也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心里仿佛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兆。<p><p>

傅红雪却已转过身，背向着她，面对着一堆小小的土丘。<p><p>

土丘上寸草未生，显然是新堆成的。<p><p>

丁灵琳道：“这堆土是什么？”<p><p>

傅红雪道：“是个坟墓。”<p><p>

丁灵琳变色道：“坟墓？你怎么知道是个坟墓？”<p><p>

傅红雪道：“因为这是我亲手堆成的。”<p><p>

他声音里仿佛带着种比这山巅的秋风更冷的寒意，丁灵琳并不是个柔弱胆小的女孩子，但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p><p>

过了很久，她才轻轻地问道：“坟墓里埋葬的是什么人？”<p><p>

傅红雪道：“是我最亲近的人。”<p><p>

丁灵琳道：“你……你很喜欢她？”<p><p>

傅红雪点点头，道：“我对她的情感，比你对叶开的情感更深！”<p><p>

丁灵琳勉强笑了笑，道：“我只希望她不是被别人杀了的，否则那个人身上的肉，岂非也要被你一口口咬下来。”<p><p>

傅红雪道：“她是被人杀死的！”<p><p>

丁灵琳突又打了个寒噤，喃喃地道：“这里的风好冷。”<p><p>

傅红雪道：“你用不着为她担心，她现在已不怕冷了。”<p><p>

丁灵琳道：“可是我怕。”<p><p>

傅红雪道：“怕我？”<p><p>

丁灵琳道：“不是怕你，是怕冷。”<p><p>

傅红雪冷冷道：“我会将你也埋起来，你就再也不会怕冷了。”<p><p>

丁灵琳笑得更勉强，道：“那倒不必麻烦你，我还没有死。”<p><p>

傅红雪道：“可是她已经死了……你却没有死，她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死？……”<p><p>

他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句话，声音里充满了怨毒和仇恨。<p><p>

丁灵琳道：“每个人都会死的，只不过有人死得早些，有人死得迟些，所以你也不必伤心。”<p><p>

傅红雪道：“叶开若死了，你也不伤心？”<p><p>

丁灵琳道：“我……我……”<p><p>

傅红雪道：“你不伤心，只因为叶开还没有死，叶开不伤心，只因为你还没有死，可是……可是她却已死了……”<p><p>

他突然转身瞪着丁灵琳，眼里带着火焰般的愤怒和仇恨，厉声道：“你为什么不问我，谁杀了她？”<p><p>

丁灵琳的心好像正慢慢地在往下沉，喉咙里竟已发不出声音。<p><p>

傅红雪道：“你不问我，是不是因为你已知道是谁杀了她的？”<p><p>

丁灵琳咬着嘴唇，突然大声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p><p>

傅红雪道：“你应该知道的。”<p><p>

丁灵琳道：“为什么？”<p><p>

傅红雪紧紧握着他的刀，一字字道：“因为杀她的人就是叶开。”<p><p>

丁灵琳叫了起来，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一直跟小叶在一起的，我可以保证他没有杀过人。”<p><p>

傅红雪道：“昨天晚上你也跟他在一起？”<p><p>

丁灵琳说不出话了。昨天早上，她已被丁灵甲带走，就没有再看见过叶开。<p><p>

傅红雪的眼睛刀锋般盯着她的眼睛，道：“你知道他昨天晚上在哪里？做些什么事？”<p><p>

丁灵琳垂下了头。她不知道。<p><p>

傅红雪突然拿出了一柄刀，一柄薄而锋利的短刀，抛在她面前。<p><p>

“你认不认得出这是谁的刀？”<p><p>

丁灵琳的头垂得更低。她已认出了这柄刀——这柄刀就像是已插在她的心上。<p><p>

过了很久，她忽又抬起头，大声道：“叶开就是我，我就是叶开，你若真的认为是叶开杀了她，你就杀了我吧。”<p><p>

傅红雪道：“你愿意为他死？”<p><p>

丁灵琳道：“愿意。”<p><p>

她眼睛里又发出了光，完全没有犹豫，完全没有考虑，能为叶开而死，对她说来，竟仿佛是件很快乐的事情。<p><p>

傅红雪看着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翠浓的影子。她临死前看着他时，眼睛里岂非也同样带着这种欣慰快乐的表情。她虽然没有说出一个字，但那双眼睛岂非也无异告诉他，她是愿意为他而死的。<p><p>

直到她倒下去的时候，她嘴角还带着甜蜜的微笑。<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