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新仇旧恨（第44页）

他想不到沈三娘直到现在还记得。<p><p>

沈三娘凄然道：“你一定想不到我还记得吧，那天晚上你……”<p><p>

叶开笑了，笑得也很凄凉，道：“我只记得那天晚上陪我喝酒的不是你。”<p><p>

沈三娘嫣然道：“我也记得，那天晚上你根本没有到那里去过。”<p><p>

挣扎着说完了这句话，鲜血立刻又从她嘴角涌出。<p><p>

叶开轻轻地用指尖替她擦了擦，心里又悲伤，又愤怒，忍不住问道：“这也是马空群下的毒手？”<p><p>

沈三娘道：“不是他！”<p><p>

叶开道：“不是他是谁？”<p><p>

沈三娘喘息着，道：“是个年轻人，我连看都没有看见他。”<p><p>

叶开道：“但你却知道他是个年轻人。”<p><p>

沈三娘道：“因为我听见了他的声音，他刚才还在逼我，问我知不知道马空群的财产藏在哪里，听见了你们的声音他才走的。”<p><p>

叶开道：“马空群呢？”<p><p>

沈三娘道：“他也走了，就像是忽然看见了鬼一样，逃下山去……”<p><p>

叶开皱眉道：“他为什么要逃？他看见了什么？”<p><p>

沈三娘咬着牙，道：“他一定以为你们追上来了，他……”<p><p>

叶开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失声道：“他一定看见了你背上的刀。”<p><p>

三寸七分长的刀。<p><p>

飞刀！<p><p>

叶开撕下了一片衣襟，用他身上带的金创药，塞住了沈三娘的伤口。<p><p>

然后他就拔出了这柄刀。<p><p>

薄而利的刀锋，在太阳下闪着亮，光芒刺进了傅红雪的眼睛。<p><p>

他的脸色立刻变了，就好像真的被刺了一刀。<p><p>

叶开忽然回头，看着他，道：“你当然见过这种刀的。”<p><p>

傅红雪脸色的苍白度又接近透明了，过了很久，才慢慢地点点头。<p><p>

他不能不承认。<p><p>

第一次看见这种刀，是在李马虎的杂货店，第二次看见这种刀，是在那已被血洗过的长街上，第三次看见这种刀，是在那令他心都粉碎了的暗室中，在他那身世凄凉的情人尸身旁。<p><p>

每一次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只要一闭起眼睛，就仿佛能看见李马虎那张惊怖欲绝的脸，看见孩子身上飞溅出的血花……可是他以前想的难道错了？<p><p>

叶开凝视着他，缓缓道：“你现在总该明白，这种刀并不是只有我能用的。”<p><p>

傅红雪沉默。<p><p>

叶开叹道：“其实我若真要暗算别人时，就绝不会使用这种刀，也绝不会让它被别人看到。”<p><p>

傅红雪忽然道：“因为这是种很特别的刀？”<p><p>

叶开道：“是的。”<p><p>

傅红雪道：“别人既然连看都看不见这种刀，又怎么能打造？”<p><p>

叶开叹了口气，道，“这一点我也想不通，能打造出这种刀的确不是件容易事。”<p><p>

他苦笑着，又道：“我只知道无论谁要陷害别人时，都得费些苦心的。”<p><p>

傅红雪道：“你认为这是别人在故意陷害你？”<p><p>

叶开苦笑道：“你难道还看不出？”<p><p>

傅红雪垂下头，凝视着自己手里的刀——<p><p>

他若不愿回答一个问题时，就会垂头看着自己的刀。<p><p>

叶开道：“这个人让你认为我是挑起你和‘神刀’郭威那场血战的祸首，又让你认为我是谋害翠浓的主凶，那时丁灵琳恰巧被她二哥带走，连一个能替我证明的人都没有。”<p><p>

他又叹了口气，接着道：“他这么做，显然只为了要在你我之间造成一段不可化解的仇恨，要我们拼个你死我活。”<p><p>

傅红雪握刀的手上，又有青筋凸出，却还沉默着。<p><p>

叶开道：“看来他的确是费了一番苦心的，因为他这计划实在很周密，令我根本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若不是他这次终于露了马脚，我无论怎么解释，你都绝不会相信的。”<p><p>

傅红雪也不能不承认，他的确连一个字都没有解释过。<p><p>

叶开道：“这次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们居然还没有打得头破血流，居然还在一起。”<p><p>

他苦笑着又道：“三娘若已死了，你若不是跟我一起来的，想必又会认为害死三娘的凶手是我——现在马空群就一定会这么样想的。”<p><p>

丁灵琳一直嘟着嘴，在旁边生气，谁也不知道她是为什么生气的。<p><p>

但现在她却忍不住问道：“你想不想得出有什么人会这么恨你？要这样子害你？”<p><p>

叶开叹道：“我想不出，所以我一定要问清楚。”<p><p>

他垂下头，才发现沈三娘竟又挣扎着抬起头来，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在看着丁灵琳。<p><p>

丁灵琳也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色看着她。<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