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悲欢离合（第74页）

他们常常坐在这种小店里，喝两杯酒，剥几颗花生，过一个平静的晚上。<p><p>

当时他总是觉得这种生活太单调，太平静，可是现在他已知道自己错了。<p><p>

现在他才知道，平静就是幸福。<p><p>

——人们为什么总是要等到幸福已失去了时，才能真正明白幸福是什么？<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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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很冷，很冷。<p><p>

夜也很冷。<p><p>

在如此寒冷的冬夜里，一个寂寞的浪子，又怎么能心不酸？<p><p>

寂寞，刀一样的寂寞。<p><p>

对一个幸福的人来说，寂寞并不可怕，有时甚至反而是种享受。<p><p>

可是等到他的幸福已失去时，他就会了解寂寞是件多么可怕的事了。<p><p>

有时那甚至比刀锋更尖锐，一下子就能刺入你的心底深处。<p><p>

叶开的心在刺痛。<p><p>

若不是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呼，他一定会心酸的。<p><p>

他已无法控制自己。<p><p>

可是就在他第七次举杯的时候，寒风中忽然传来一声惨呼。<p><p>

呼声是从十方竹林寺那边传来的。<p><p>

这小店铺就在竹林寺后。<p><p>

惨呼声响起，他的人已箭一般蹿了出去。<p><p>

然后他就看见了两个人。<p><p>

两个死人，像麻袋般搭在禅院外的短墙上，绣花长袍，青铜面具，正是多尔甲的身外化身。<p><p>

叶开松了口气。<p><p>

他并不是个没有同情心的人，可是对这两个人的死，他实在并不太同情。<p><p>

他们既然已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送死？<p><p>

他们既然要回来，墨九星当然就不会让他们再活着走出去。<p><p>

这也不值得吃惊。<p><p>

叶开只不过叹了口气而已，等到他看见墨九星时，才真的吃了一惊。<p><p>

他实在想不到墨九星竟也已是个死人。<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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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还是没有燃灯。<p><p>

墨九星就倒在院子里，整个人都已扭曲收缩，就像是个缩了水的布娃娃。<p><p>

叶开怔住。<p><p>

他知道墙头上的两个人是死在墨九星手里的，但他却想不出墨九星是怎么会死的。<p><p>

他看见过墨九星的武功。<p><p>

一个人若已能将自己的功力练得收放自如，别人要杀他，就很不容易。<p><p>

何况，墨九星的沉着和冷静，也是很少有人能比得上的。<p><p>

是谁杀了他？有谁能杀他？<p><p>

叶开俯下身。<p><p>

草帽还在墨九星头上，可是现在他已不能再拒绝别人摘下来。<p><p>

叶开摘下这顶草帽，就看见了一张惨碧色的，已扭曲变形的脸。<p><p>

他是中毒而死的。<p><p>

是谁下的毒？<p><p>

叶开动也不动地站着，刀锋般的冷风，一阵阵刺在他脸上。<p><p>

他终于明白墨九星是怎么死的了。<p><p>

但他却还是不明白，墨九星为什么总是要将这顶草帽戴在头上。<p><p>

这顶草帽并没有特别的地方。<p><p>

墨九星的脸上，也并没有什么地方是叶开看不得的。<p><p>

除了脸上的寒星外，他也是个很平凡的人，只不过比叶开想象中苍老些。<p><p>

一个很平凡的人，一顶很平凡的草帽，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不平凡的秘密？<p><p>

叶开慢慢地放下草帽，盖住了墨九星的脸，苦笑着道：“你为什么不也像别人一样吃牛肉呢？至少牛肉总是毒不死人的。”<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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