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悲欢离合（第7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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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星的尸身也已收殓。<p><p>

苦竹双掌合十，叹息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佛慈悲，阿弥陀佛。”<p><p>

他嘴里虽然在念着佛号，脸上却连一点悲伤的样子都没有。<p><p>

对墨九星的死，他显然也并不太同情。<p><p>

叶开笑了笑，道：“出家人不该幸灾乐祸的。”<p><p>

苦竹道：“谁幸灾乐祸？”<p><p>

叶开道：“你。”<p><p>

苦竹苦笑道：“出家人应该有好生之德，可是，他死了我的确不太难受。”<p><p>

叶开道：“你这和尚虽然多话，说的倒好像都是老实话。”<p><p>

苦竹叹了口气，道：“老实说，若不是因为我有多话的毛病，现在我早已当了大相国寺的住持。”<p><p>

叶开笑了。他觉得这和尚非但不俗，而且很有趣。<p><p>

苦竹又开始在念经，超度墨九星的亡魂。<p><p>

叶开忍不住又打断了他的经文，道：“这里做法事的只有你一个人？”<p><p>

苦竹道：“别的和尚都已睡着，这里虽然是个庙，可是到这里来做法事的人并不多，到这里来的施主们，大多数都是为了吃素斋，看风景的。”<p><p>

他叹息着又道：“老实说，这个庙简直就跟饭馆客栈差不多。”<p><p>

这的确又是老实话。<p><p>

叶开又笑了笑，忽然问道：“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p><p>

苦竹摇头。<p><p>

叶开道：“就是因为你太多话，所以他才会死。”<p><p>

苦竹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施主一定是在开玩笑。”<p><p>

叶开道：“我从不在死人面前开玩笑。”<p><p>

苦竹道：“施主难道还看不出他是被毒死的？”<p><p>

叶开道：“你看得出？”<p><p>

苦竹道：“这里的蛇大多数都有毒，何况还有蝎子、蜈蚣。”<p><p>

叶开道：“有些人天生就能吃五毒，有毒的毒蛇也毒不死他。”<p><p>

苦竹道：“可是除了他自己抓的那些毒虫外，他并没有吃别的。”<p><p>

叶开道：“那些毒虫既然是他自己抓的，怎么能毒得死他？”<p><p>

苦竹怔了怔，喃喃道：“看来这件事倒的确有点古怪。”<p><p>

叶开却又笑道：“其实这件事并不古怪。”<p><p>

苦竹不懂。<p><p>

叶开道：“他的确是被那些毒虫毒死的，只因为那些毒虫身上，又被人下了种他受不了的毒。”<p><p>

苦竹道：“是谁下的？”<p><p>

叶开道：“死在墙头上的那两个人。”<p><p>

苦竹松了口气，道：“这跟我多话又有什么关系？”<p><p>

叶开道：“有关系。”<p><p>

苦竹道：“哦？”<p><p>

叶开道：“若不是你多话，别人怎么会知道他吃的是五毒？”<p><p>

——别人若不知道他吃的是五毒，又怎么会在那些毒虫身上下毒？<p><p>

苦竹说不出话来了。<p><p>

叶开道：“下毒的人想看看他是不是已经被毒死，想不到他临死之前，还能把他们杀了报仇。”<p><p>

这解释的确合情合理。<p><p>

叶开道：“像他这种人，无论谁对他不起，他无论死活，都一定不会放过的。”<p><p>

苦竹喃喃道：“活着时是凶人，死了也一定是恶鬼。”<p><p>

叶开道：“所以你千万要小心些。”<p><p>

苦竹变色道：“我……我小心什么？”<p><p>

叶开盯着他，缓缓道：“小心他忽然从棺材里跑出来，割下你的舌头，让你以后再也没法子多话。”<p><p>

苦竹脸色变得更难看，忽然道：“我的头疼得很，我也要去睡了。”<p><p>

叶开道：“你不能走。”<p><p>

苦竹仿佛又吃了一惊，道：“为什么？”<p><p>

叶开道：“你若走了，谁来超度他的亡魂？”<p><p>